等父母找遍家中,仍找不到。
在一顿棍棒威逼之下,姐姐终于肯承认带我钻出去过。
可那时,姐姐才7岁,记性没那么好。
具体丢在哪里,被母亲打得哇哇直哭,就是想不起来。
母亲在黑夜中呼唤着我的名字“小平,小平...”
找了大半夜,仍找不见我的身影。
母亲劳动一整天,又寻我大半夜,水米未进,绝望地往回走。
实在是坚持不住,想歇歇脚。
月光下,母亲一身尘土,疲惫不堪。远远望见村里的一个石碾。
艰难走到跟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悲从中来,掩面痛哭了起来。
正要起身,猛一转头,见身后,另一侧的碾轱辘下,黑乎乎的,似乎有个东西。
凑过去一看,放着一块头巾,揭开来,底下是一个小孩子。
母亲赶忙抱起一看,真是自己的孩子。
母亲欢喜万分,急忙抱回家来。
回到家我也醒了。不住哇哇哭泣。
灯下再一看,尿道根部扎一头绳。已经肿嘚老高,皮肤发紫。
赶快解开,一股尿流飞出,我哭得更加响亮了。
过了几天,慢慢消肿,恢复了原样。姐姐的心也放下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姐姐哥哥逐渐都到了上学的年纪。
母亲用装面的口袋,给她们各缝制了一个书包。
姐姐和大哥学习都很优秀。
后来,生活困难,实在难以维系。
家中仅有一点面粉,留给姐姐和大哥,并拜托大娘照顾。
父母带了我出门讨饭吃。
不知走了多久,下午时分,来到一户独门庄上。
敲门进去,说明来意。
不瞒您说:那家人真是户好人家。
让我们稍等,舀了碗水给我们喝。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她家的蒸馍熟了。热气腾腾地端了出来。
我很小,还不到两岁。
清晰记得,女主家也顾不得烫手,掰了一半,递给了母亲。
父母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像这样的好人家很少。
大多数人家都是摆着手、不让进门。
那个年代,大家都很艰难。
在周围乡里乞讨了半个月,也讨不到什么。
坚持不下去,父母就带我回了家。
进了院门,看见姐姐和大哥,平贴在院子里的地上。
也喊不应,父母赶紧把她俩抱进屋里,喂了点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再去面缸里看,早已空空如也。
把随身未舍得吃的半块饼用水泡了,每人喂了几勺。
渐渐地,姐姐和哥哥能说话了。
原来,大娘把留给姐俩的口粮,都倒走自家吃了。
并不管她俩死活,姐姐带着哥哥已经饿了好多天。
父母若晚回来一日,估计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