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不讲了,杜夫子开始讲《周易》,但谁知,沈二小姐依然将《周易》中的阴阳之道,继续搬了出来,于是,杜夫子开始讲《诗经》,那诗经中有的是男女之情,沈轻虞一句,“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当场气得杜夫子要抓狂,远之带来的这个沈子清,存心是想活活气死他吗?
杜夫子这下被沈轻虞逼得不敢再授课了,他怕一说,这个沈子清又牵扯上男女之情,带坏他的门下弟子,“沈子清,你就当堂背一下《千字文》,若背错一字,回去罚抄千遍。”
《千字文》是蒙童之书,杜夫子让沈轻虞背《千字文》一则是在羞辱沈轻虞,二则是想到沈轻虞也必然腹有诗书,若是那些四书五经,肯定是难不倒她,但越是简单的,就越容易犯错,最重要的是,千字文既不押韵,也不对仗,而且还无一重复。
杜夫子一说让沈轻虞背诵《千字文》,果然,在场的学子都面露难色,如《千字文》这般的蒙童之书,他们怎么会去看,即便是看过,现在也是有些记忆模糊了。
夫子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在座的学子有些开始同情这个新来的小师弟了。
南荣依然面上淡然,但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一旁的明六。
明六苦着脸,不会吧,未来的少夫人背不出《千字文》,公子竟然让他替少夫人去抄写。
公子,看在当年明六帮你抄了百遍南荣府家规定的份上,你就饶过明六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沈轻虞故意停顿,吓得明六胆战心惊,未来少夫人,您可千万要背出来,错一字,就是千遍,呜呜,若是百字,他的手都要抄断了。
“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千字,沈轻虞背的一气呵成,还一字不错。
杜夫子的脸都气绿了,高深的难不住这个沈子清,孩童的启蒙之书,她也记得清清楚楚,于是,杜夫子将自己刚刚编撰的书,让坐在前边的弟子拿到沈轻虞面前。
“老夫让你看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你给老夫背出来!”
这本书,是杜夫子自己撰写的,还尚未在世间流传开来,杜夫子暗道,沈子清,老夫就不信今日难不住你。
但沈轻虞一拿到书卷,嘴角一笑,若单单只是背书,那就简单了。
沈轻虞有过目不忘之能,那书卷,她纤手随便地翻着,细微的翻书声,一页比一页翻得快,只听得杜夫子不禁忐忑起来,难道这沈子清真是个不世之才。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沈轻虞依然捧着书,她的双眸微微阖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