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夫子的首徒南荣公子可以随意出入云麓书院,那么霍夫子的大弟子梁衍修也可以,至于萧青野和齐淮方他们两人是偷着跑出去,当然另当别论。
“当真是沈大小姐,不是沈二小姐?”
梁衍修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瞥向了一旁的沈轻虞,温润如玉的脸上,儒雅非常,他的性子温吞,故而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温吞的,“那真是可惜了,在下怎么听说沈家现在最得宠的是那位嫡小姐呢。”
“梁公子,谣言怎可轻信?”
这个梁衍修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劝徐明升娶她吗,沈轻虞眼含愠怒之色,倘若徐明升听信了这个梁衍修的话,在金陵府逢人就说她就是他日后要迎娶的妻子,那她可就麻烦了,南荣晏就算想娶她,一听到她是别人未过门的妻子,以南荣府这般的世家望族,也断然不会允许她进门。
况且,她当真不想和这个伪君子徐明升有什么未来。
梁衍修拨在赤金小算盘上的大手一停,笑得温雅,“确实,谣言不可信。”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盯着沈轻虞瞧的,如玉般温润无瑕的目光,平静得不起波澜,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慢慢地,缓缓地,目光也是,初时平静,但渐渐地却是光华流转,玉质温和。
他收起赤金小算盘,对霍夫子恭敬作揖,“老师,学生也以为这个苏子清所言甚是,若能救济天下,为苍生谋福祉,无论是当官,还是从商,亦或读书,都一样。”
与杜夫子相比,霍夫子对读书人从商,倒也没有那么的痛恨,可能是他的得意门生梁衍修就是一边读书,一边经营钱庄,不过若是换了旁人,霍夫子自然是极力反对,毕竟像梁衍修这般才华横溢的弟子,可并不多见,最重要的是,霍夫子知道他这个弟子是以一种玩闹的心态来经营钱庄,故而,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己的弟子临场反戈,保持中立,气得霍夫子指着梁衍修一通大骂,“你……你个不孝弟子,存心是想气死老夫吗!”
“学生不敢。”慢吞吞地行礼,恭敬如常,也让霍夫子挑不出任何错。
霍夫子性子急躁,但一遇到得意门生温吞的脾性,当下也就只能一个人生闷气了。
“霍师弟,或许我们都错了,”杜夫子感慨道,“读书不正,即便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为官者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