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姐姐的这个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让女儿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沈轻虞假意撒娇,但嘴角的笑,却带着几分诡异,看着一旁的徐姨娘也不禁心生惧意,整个人不寒而栗。
沈传河抱着沈佑兴,笑得虚伪,“轻虞想要如何?”
阿灵生的长女也太不争气了,苦心栽培她十几年,竟然不及一直不管不问,甚至连一日西席都未教过的嫡女。
这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都是他们沈家的笑话吗?
费了这么多年心血在一个庶女身上,到最后却全部付之东流,倒是一直不起眼的嫡女,不动声色地就在南荣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大放异彩,虽给他们沈家长了脸面,却也给他这个沈传河一个下马威。
金陵府的那些人明着会说他沈传河教女有方,暗地里指不定就笑他这个沈传河有眼无珠,错把明珠当路石。
沈轻虞背靠花梨木椅,素手来回地抚着襟袖上的刺绣,漫不经心道:“南荣公子说,我们沈家好歹也算是金陵府的名门望族,怎么府中的规矩倒像是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家,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尤其是如姐姐这般庶出的,竟敢顶着嫡小姐的名分,到处招摇……”
不紧不慢的声音,听不出半分的喜怒之色,但偏偏让沈家所有的在场之人皆全力戒备,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尤其是沈传河听得心中冒火,但还不能发作。
自然,沈轻虞说的这话,并不是南荣公子说的,沈传河清楚,在场的沈家人也都心里面清楚。
沈轻虞故意提出南荣公子,沈传河即使再想袒护沈曦桐,也不得不被逼的做出让步,更何况,沈轻虞现在是一副不给她交代,此事就决不能善了的专横样。
沈传河骨子里其实也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尤其怕与沈轻虞闹僵了,这个嫡女再给他来个与沈家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他这条老命也经不起折腾啊。
沈传河赔着笑,但是面上的笑容却非常僵硬,可沈二小姐才不会管这些,她继续说道:“于是,女儿就告诉南荣公子,说爹爹有意扶柳姨娘作平妻,那么柳姨娘自然就是我们沈家的夫人,何来的宠妾灭妻之说。”
沈家虽然也是金陵府的一个名门世族,但到底是做茶叶生意起家的,即使家财万贯,也终不及那些诗礼传家的高门望族,沈传河一心想将沈家跻身于那些真正的世家之中,自然不能让外人小瞧了沈家。
现在经过沈轻虞一提醒,沈传河只觉得背上发凉。
他这个嫡女的话虽带着冷嘲热讽,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沈家的夫人出身低贱,不止他面上无光,最重要的是,他们沈家何时才能与那些真正的世家望族比肩而立。
沈传河一动摇,柳姨娘立刻慌乱了,沈轻虞这个小贱人,明摆着就是打着南荣公子的旗号,来威逼老爷,让她永远都当不了沈夫人,若是往日,她还能在老爷面前哭诉一番,但如今桐儿犯了老爷的忌讳,撒谎欺骗老爷,还没有让南荣公子瞧上她,老爷是怎么样的人,她最清楚,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就只会弃如敝屣,若不是她给老爷生了一个儿子,老爷看在兴儿的面上,还能对桐儿留几分情面,否则今日桐儿连小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