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黑夜。

沈临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女孩拉着他的手，哭道：“对不起，临启，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傻丫头。”他摸了摸她的头，“我根本不介意被你欺负的。”

“真的吗？”顾双绯抬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有鼻涕泡从她鼻子里钻出来，“咕嘟”一声破了，沈临启也不嫌弃，伸手提她抹去。

顾双绯笑了，笑得满足。

后来，便是沈临启牵着顾双绯去郊外玩。

有两个人贩子经过，看见两个尚是孩童的人，就盘算着要捉。

顾双绯亲眼看见了沈临启挡在她面前，拼命撕咬男人的手臂，被男人揍得流鼻血。

再后来啊，顾家败落，云济亲自来接她，马车旁，她执拗地站着，不愿上车。

她一定，要等沈临启来送她。

当因为跑得太快而摔了好几个跤一身狼狈的沈临启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抱住了他，没有丝毫嫌弃。

每个月沈临启都会给她来一封信，二人互相挂念，为了他，她选择以身赴险，去末棂山给他采兰椒。

而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拖累顾双绯，所以便故意捏造了他和独孤秀的爱情。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定是要赶过来所以花钱雇了独孤秀。

他的傻丫头啊，总是那么傻，他说什么，她信什么，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她就信。他还是比较怀念小时候，她欺负他的日子，而不是现在，他连触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自始至终，从未移情别恋，他沈临启，今生今世，都只爱顾双绯一个人。

意识越来越沉重，沈临启笑了。

双绯……要幸福啊……

其实我，还不想离开，我还想，多看看你呢……

二

次日。

院子里的蔷薇开的正艳，大红色的花瓣绽开，旋转凝成一朵美丽的花，有柔软的花瓣随风散下，抚到了少女的脸上。

沈夫人带着顾双绯来到了沈临启房门口，食指比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吱声。

“要是说儿媳妇儿，沈姨可就看好你，双绯丫头，你放心，沈姨这次有办法威胁他了。”

顾双绯苦涩地笑了笑，但眼里还是闪过几丝光亮。

“怎么一个丫鬟也没有……算了不管了。”沈夫人嘟囔了一句，撬开门轻轻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