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赵栋都看出来了：“陶家是余姚第一大族，对付两个闹事的外地人，何必这么客气？他们吵架，是吵给王都尉看的。”

王朗冷笑：“这种地方小家族，也妄想跟我扳手腕？”

说到这里，王朗连忙回头对甘进笑道：“别误会，我没说甘家，专指陶家！”

甘进面露尴尬，不知道怎么接口。

王朗对徐盛等人道：“陶保派那两个外地大汉闹事，是想一步一步试探出我的底线，想探出我能忍让到哪一步，这是世家常用的博弈手段。”

徐盛笑道：“只可惜大哥一步都没有忍让。”

王朗点头：“现在一堆烂摊子，实在没时间跟陶家玩，不如快刀斩乱麻。”

回到官寺之后，甘进已经全然不敢小觑王朗了，甚至主动说出一个情报：任县长早就知道约的那人是山越，甘进曾劝任县长不要去，但县长没有听他的。

王朗吃了一惊：“这么关键的情况，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甘进苦笑：“我将这个情报告诉了杨县尉，按理来说，他会向你汇报这件事，毕竟这是他的职责，结果……”

结果杨县尉被我赶回家种田了。

王朗沉吟道：“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任县长其实是想招揽那个山越，不战而屈人之兵？否则有什么事不能在官寺谈？”

甘进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山越肯定不敢来官寺，那与自投罗网无异，于是任县长就约在万福客栈，谈一谈山越投降的条件。”

王朗接口道：“也许是条件没谈拢，也许是山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投降，任县长就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任县长想钓鱼，空军不要紧，但是被鱼拽下池塘，那就丢脸了。

也不怪他大意，身处陶家的地盘，旁边有董袭护卫，以为足够安全了，谁能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那凶手虽死，却依然不知道名字，因为山越不交税，不上户，平时住在山上，没人认识。

凶手这边没法查，王朗只好从董袭这边入手。

“把董袭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县丞依令而去，没过多久，他返回来道：“董袭不见了！”

“什么？”王朗以为自己听错了。

甘进肃然道：“董袭下落不明。”

王朗不悦道：“事发时，董袭是任县长的护卫，这么重要的人，你们如何不看管一下？”

甘进道：“的确看管了，事发四天，前三天董袭都好好的，今天突然不见了，要怪就怪杨县尉管理不周密吧。”

无情甩锅是吧？不过这件事确实不能怪县丞……

“士兵们怎么说？”

“有人说，董袭心里有鬼，便叛逃到山越那边去了。”

王朗在心里直接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董元代身为江表虎臣，历史上孙策死的时候，他屡次参与重要决策，勉强也算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投山越？（一说董袭原字元世，为了避讳李世民，才被改成了元代，但作者见另外两个三国人物表字里有“世”字，难道别人不用避讳，董袭一个人专门避讳？不过这种情况也存在，比如蔡昭姬避讳司马昭，专门被改成蔡文姬，但张昭、董昭、郝昭这些人又不用避讳。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还是用元代吧，毕竟会稽郡已经有“大明”了。）

现在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王朗心中有些不安，新旧交替，正是余姚县最脆弱的时候，山越如果有所动作，时间应该就在最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