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通俗的理解”段槐继续解释道，“丹分内外。外丹指用各种手段炼制的辅助人修行的物品，包括吃的药丸，也包括黄芽丹这种。内丹指以自身精气神作为药物，在体内修炼成丹，就是小说中的金丹、元婴。”
“真的有金丹、元婴吗？”
“确实有，但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这就涉及到后面会告诉你的修行知识了。”段槐微笑着说道，“人的修行分为三块，即精、气、神，精者肉身之力，就是强身健体，锻炼筋骨。气乃先天之源，就是你体内的气旋，我们叫源力、源气，因为起源于世界诞生之初，先天下万物而生，所以又叫先天之气。神为引路明灯，指的是精神力的锻炼。如果拿船做比喻，精就是船身，气是动力，神是舵轮，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所谓金丹、元婴，指的是源力的修行状态。你现在处于黄阶，源力呈现最原始的气态，也叫源气。到了玄阶之后，源力就会呈现金色的液态，被称作灵泉，灵泉的中心仍保持了气旋的特性，始终在翻滚旋转，形似金色的圆球，这就是金丹的由来。地阶叫神通化形，指源力根据个人修行的专长，已经固化为特殊的物品，比如擅长剑术之人，可能就固化为一柄剑。如果我到了地阶，就是我最擅长的暗器。这个就叫元婴。哦，对了”段槐补充道“黄阶、玄阶与妖邪战斗是需要实体武器的，你课后可以去装备库里挑一柄，手册里有写。”
“言归正传，黄芽丹已经帮你进入殿堂接受了传承，接下来就不再需要它了，你可以通过自己的精神力搭建一座桥。”段槐将授课内容引回冥想法，“跟着我做，闭目摒弃杂念，默想《帝经》的样子。”
在雷恒闭上双眼后，段槐起身来到他的身前，一指点在雷恒眉间。“咚”雷恒听到了脑海中一滴水滑落的声音，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随着水滴声，脚下晕开一圈圈涟漪，黑暗在瞬间换为一片蔚蓝的海洋，《帝经》在远处放射着金光。雷恒迈步向前，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座石桥，平平的石板就铺设在水面上。
随着雷恒越走越远，石板也越铺越长，当他来到《帝经》面前时，身后的石板桥已是长到不见边际。当他回望时，岸边却清晰可见，石板一共九块，每块大约九步。雷恒顿时明悟，通往冥想空间的精神力之桥已经建成，往后他随时可以研读《帝经》，不再局限于睡梦之中了。
等到再次退出冥想空间，雷恒发现段槐依然盘坐在他身边。“已经傍晚了，先吃饭。”段槐见雷恒醒来，起身招呼他一起离开。
电梯门在二楼打开，外面已是夕阳入山，映出漫天红霞。在地下训练场足足一整天时间，但雷恒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源力气旋也格外活跃。在嗅到菜香的一瞬间，他才想起被错过的午餐，腹内早已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吃完晚餐后，段槐又领着他回到训练场。
依然是对面而坐，段槐开口说道：“一般来说，我们都是白天锻炼体魄与精神，晚上练习源力。你对源力了解多少？”
“源力是……形成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你白天说过，是先于万物而生的混沌中的先天之气？”雷恒边思索边说，却发现自己语言的苍白，并不能表述出自己模糊的认知。
“说得没错”段槐肯定了雷恒的认知，“源力起源于世界混沌初生。现代科学认为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在这一点上，我们和科学界的观点是一致的。我们认为，源力是大爆炸中蕴藏的生命之力。所有的生命本身及支撑其运动的力量都源自这一次爆炸，我们修炼所得的源力就是来自世间万物所蕴藏的这股力量。同样，由黑雾而生的妖邪，他们的力量也源自大爆炸，只不过是毁灭之力。也就是说，源力与黑雾都源自混沌被爆炸所毁灭时演化的力量，是一体两面，这也解释了我们和妖邪的力量为什么形式完全不同，却又在很多地方十分相似，比如虚界的运用，比如高级妖邪的类人化。”
“如果都是源自混沌，那源力和黑雾会相互转化吗？”雷恒突然问道。
“……”段槐沉默了，很犹豫地说道，“会！源力并不是一种固定的力量，根据运用方式不同，会表现出很多种形式。以后你会遇到的，比如天竺佛教、西方神教等等，我们统称修行者。之前确实有过修行者化为妖邪的例子。”
“那，如何分辨？为什么会转化呢？”雷恒追问。
“分辨倒是很简单，修行者化为妖邪，源力自然就变成了黑雾，不存在有伪装的可能。”段槐答道，“至于转化的原因，至今并没有明确答案，一般认为是精神不够强大，被妖邪侵蚀。所以我们强调要精、气、神同步训练。”
“我明白了。”
“你已经具备了源力气旋，现在需要的是使用源力的技巧。”段槐中断了话题，转为教课，“最适合的技巧需要自己摸索，一楼的档案室有前辈的笔记，你可以去看看。今天我只教你基础知识。”
“白天我们已经说了，肉体是一切的承载基础，源力是动力来源，精神是方向引领，源力使用同样如此。”段槐解释道，“源力的运转需要强健的肉体作为支撑，当肉体没法承担源力造成的高负荷，人自然会崩溃。精神用来束缚源力运转方式的。你可以简单理解肉体给你体内的源力气旋提供了一条条管道，精神则给管道加上了一个个阀门。”
“我们能控制源力的流动吗？源力不是自动流向全身的吗？”雷恒插话道。
“源力确实会自动流向全身，但那样的流动太温和，只能稍微增加身体素质，达不到战斗的要求，你看”段槐随手一扬，一抹银光从指缝中飞出，一支小巧的棱形飞镖钉在地面上微微颤抖，“如果我们有意识地控制源力快速集中向手臂……”段槐再次扬手的同时，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巧的孔洞，雷恒强化过的视力也无法看清飞镖是何时出手的。
“就和水流一样，过水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源力也是如此。”段槐解释道，“在接受传承之时，我们身体的脉络就被打通了，往后只需练习控制便可。”
段槐示意雷恒背对自己，单手按住其背心，“我会引导你的源力在全身流动一遍，你认真体会。”话语间，雷恒感到一丝源力如水流般从后背渗入体内，轻轻撩拨腹部的源力气旋。气旋似受到吸引，陡然加速，一股股清风涌向如水般的源力，那丝源力轻巧地沿着雷恒全身流转，气旋内涌出的清风一股脑地跟在后面横冲直撞。追追走走间，段槐的源力回到后背一跃而出，失去了目标的清风自动地沿着刚刚的路线运行起来，直至首尾相连，形成了一副完整的人体经络图。
“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练习了，用你的精神力引导源力，从气旋加速、减速，到源力的瞬间集中，直至收发自如。”段槐似乎有些疲倦，看来引导新人源力运行对他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你可以参考前辈的经验，但最重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而不是照抄照搬。”
“谢谢，辛苦你了。”看到段槐一脸疲惫，雷恒真心向他道谢。
“不客气，引导新人是每一个天行者都应该做的。对抗妖邪的任务很重，我们都希望看到同伴快速成长。”段槐笑着摆摆手，“今天就差不多到这了，晚上你可以试试运用源力。明天早餐还是同样的时间来这里。”
“好的，我再试试，一会儿再回去。”雷恒迫不及待地想试试。
“别弄得太晚。”段槐转身离去。
目送段槐离开训练场，雷恒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源力。和之前源力在全身随意乱蹿，仅仅能通过肌肉的紧张稍许集中不同，现在的源力循着一个复杂的路线在全身转动，仅仅一个念头，气旋的速度便陡然加快，原本温柔和煦的凉风陡然激烈，凉意渐为冰感。雷恒尝试着向前挥出一拳，“砰”，在手臂的残影中，拳头发出了轻微的空爆声，虽击打在空气中，却掀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