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咋滴,你的屎要杀你啊?你有胆子藏进厕所,现在就没胆子自己出来了?我看你小子是藏在里面没憋什么好屁吧!抓点紧,赶紧出来跟我去保卫处!”
“不是屎,是这把指甲刀,它突然——啊!”
闫槿话刚说了一半,指甲刀突然暴起,异动陡然降临!
只见耀眼的红光骤然亮起,将他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染成了一片猩红。这次仿佛连红光都长出了生命,穿透闫槿的视网膜,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深挖,蚕食。闫槿的意识根本难以抵挡红光的灼烧,在茫茫然的大片红晕中飞速涣散,随后眼前一黑,大脑彻底宕机,什么都不知道了。
……
“注意,所有调查员,观测目标正在苏醒,预计将于五秒后恢复自主意识。”
“注意,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已确认目标苏醒,现场除特级调查员之外,其余工作人员不得靠近,继续保持二级戒备。”
“请注意,特级调查员玛奇朵正在接近目标,观测员请做好记录工作。
……
闫槿再次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月亮。
他的头很沉,脑袋里是一阵阵波涛般的晕眩,连带着视线都在东倒西歪。
闫槿艰难的转动视角,视线之内,是一片倒塌的隔间,两堆碎裂的砖瓦,以及墙上那个比窗户还要巨大的破洞。旁边坏掉的水管还在不停往外滋滋冒水,从周围千篇一律的装修风格判断,这里好像是……厕所?
“是你做的?”
一个清冷的音色从背后传来,提醒着闫槿回头。
某个身穿宽大黑色制服的女人正蹲在他身后,双手抱着膝盖,正在等待着闫槿的回答。
闫槿使劲眯了眯眼,才勉强看清了女人的样子。她长了一张与刚刚说话声音气质不符的脸,年龄好像和他差不多,却又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质。五官很精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就连看闫槿的眼神都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实目的。
“你……你是……”闫槿艰难的开口。
“全球异能事务紧急危机应对处理科,特级调查员,玛奇朵。”
“啥……啥?”
“长话短说,你目前已被调查科列为一级观测目标,我们合理推断,一把妖刀此时正寄宿在你体内……你的自我意识现在清醒吗?”
“头有点晕,但意识还算清醒。等等,你刚才说的……”
“注意,目标目前自我意识清晰,可以做出主观选择……我现在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项,需要你自己想清楚后做出判断。选项一,被当做高威胁目标当场抹杀,选项二,跟我回科里配合调查,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进行思考,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等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妖刀!什么调查!你到底谁啊你,凭什么就要给我抹杀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没有王法了吗!逼急了我可是也打女人的啊!诶!等等!说你呢!能不能别倒数了!就不能让我先捋一捋吗!你一直数你妈的……等一下!我可喊人了啊!我报警!我手机去哪了……等一下!别数了!”
“三十七,三十六,三十五……”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神经……你在这儿自己数吧,我回学校了!”
闫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艰难地朝厕所门外走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地上的碎石硌脚,四周的墙壁瓷砖斑驳,连个能扶一把的地方都很难找。
厕所内所有的隔间已全被损毁,此时此刻这间厕所的环境,犹如被拆了一半的建筑工地,木板、钢筋、水管、砖头杂乱地堆满了大半个个房间,让人难以想象这里之前到底遭受过何种程度的破坏。
闫槿心有余悸地扫了一圈周围,感觉自己现在还能活着都已经实属万幸了。他又低头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各方面是否完好,逐一对号入座之后,所有零件儿一个不落,都还好好地挂在自己身上呢。
奇迹!闫槿目前只能这么形容了。
……
“注意,观测目标未经允许,正在擅自移动。前方观测员,盯紧点儿!”
……
突然,墙上破损的大洞亮起了刺眼的白光,一架直升机从高空下落,抵达略高于外墙的高度后保持住了悬停姿态。螺旋桨的风压几乎快震碎了闫槿的耳膜,两束巨大的探照灯光圈死死盯在了闫槿身上。
“八,七,六……”
玛奇朵的倒计时还没有结束,但是快了。
“这么大阵仗……也是为我准备的?”
闫槿心里只来得及划过这一个闪念,便被刺眼的探照灯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强光所裹挟的几十度的高温,炙烤在身上时,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迟滞不顺。
“二,一,时间到。”
玛奇朵的倒计时结束了。
即便高功率探照灯将整个房间照射得如同白昼,可现场还是没有人能够看清,玛奇朵的身体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趴下。”
玛奇朵那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在闫槿耳边响起,直升机的风压都无法将她的这句话覆盖。
此时闫槿的脚刚刚跨出门外,脚掌还没来得及踩稳脚下的碎石,在玛奇朵的讲话声结束之后,整条腿便毫无征兆的突然爆开。
猩红的血雾将他整个人瞬间吞没,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右腿变成了糊在地上的碎肉,根本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缺失的重心将他的身体猛地拽向地面,闫槿整个人如同一块裹着酱汁的肉饼一般,重重地翻倒在了地上。
……
“注意,前方观测到目标正遭受致命性打击,不排除再次失控的可能,现已将戒备等级上调到一级,请现场所有工作人员注意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
大量失血让闫槿的意识再一次陷入模糊,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红色滤镜。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此时还能保持睁眼的状态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一双尺码精致的暗红色皮鞋停在了闫槿面前,随后一只脚跨出了他视距的极限,踩住了闫槿的头。
踩人者并没有使多大劲,这个行为对她而言,很大程度上只象征着征服,而非手段。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玛奇朵抛出了最后的问题,但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对闫槿的答案并不关心。
闫槿距离晕厥,也只差最后一点点意识在支撑,在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挤着嗓子,几乎是以一种动物哀嚎般的声音,做出了他的选择。
“我……我日你妈……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