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京都雒阳。
除夕之后,繁华依旧。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灯笼高挂,一片热闹景象。
然而,这平静的景象背后,却隐藏着即将爆发的风暴。在人流最热闹的地方,一匹马儿缓缓而行,马背上,一个身穿蓝衫的男子,正是唐周。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在他下马进入一家茶铺时,身后也跟着进来一个戴着纶巾的中年男子,走到唐周桌前。
两人眼神交汇,唐周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决绝。
纶巾男子走到唐周面前坐下,低声道:“你此时来雒阳作甚?”
唐周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碗喝一口,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他深知心中此事非同小可,但对于自己作为师父弟子,其他同门大多都被授予了一方渠帅的要职,唯独自己还在侍中负责跑腿,不禁怨恨更深,愈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师父让俺告知你,司隶情况繁杂,须多有准备,待冀州先动,雒阳军力外调再趁虚动身。”
闻言,纶巾男子表情却十分疑惑,连忙转头望向周围,生怕有人听见刚才唐周所说的话。
见无人注意到此桌,不禁眉头深皱,眼神阴冷地抿了口茶水瞪着唐周低声说道:“在此说出作甚?莫不是还怨师父没给你渠帅的位置?”
“怨又如何?”唐周咧嘴冷笑,“师父不公,咱能说啥?只求日后黄天得立,师父师兄们能赏个一官半职的,唐周就知足了。”
至此,纶巾男子这才面色略微放松了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做好你该做的事,日后师父也不会亏待你。”
说完,起身就离开了茶桌,独留唐周面色阴寒地坐在那里。
许久,唐周再端茶碗慢饮,茶铺外进来三名彪形大汉,身着玄色便衣,一看就能猜到是哪家官宦人家的家兵,为首一人走到茶桌前背身而坐,刚好就在唐周身后,随即叫店家上了三碗茶。
“申时家主命尔去东市伶楼,务必将之前所言之事如实秉明”
汉子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声说道。
唐周面色微动,神情略有些期待,但依旧不动声色地平静回答:“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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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铺里不动声色的言语虽未传开,但这一幕却被拐角的一只摊贩看在眼里,待那三位壮士走出茶铺,立刻让身边的小厮盯着摊位,自己钻进人群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想看看唐周接触的三人到底是哪家的家兵。
可这越走越是心惊,一路跟着竟然跟到了东头的府尹衙门,这才恍然醒悟了什么,于是急匆匆地回头钻进身后的人群消失不见。
没多久,阴沉的天色突然电闪雷鸣,久旱的雒阳此时竟下起了一场罕见的大雨,令街头的小贩们一阵匆忙收拾,很快热闹的街头就变得人迹罕至,仅有一匹匹快马在街上快速穿梭着,无人知晓在忙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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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癸卯日。
朝堂之上一场轩然大波突然在京都雒阳炸开,不过三日,雒阳已经率先开始戒严,街上的甲兵越来越多,通往各地的信使几乎将馆驿的备马用的干净。
河南尹何进命辖内用得上的人配合禁军开始四处搜捕,被标明的人名被照着户籍一一搜捕,凡有疑点就地正法,十分严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