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争相向他道贺：“李兄，恭喜恭喜！高中秀才，可喜可贺啊！”，李牧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秀才可在当地府学领取喜金，足足五两银子。在南楚，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斤大米，对李牧他们家而言，雪中送炭，天大的惊喜。

王老三也不恼，目光温和地看向那个“一毛不拔”的少年。这目光和之前不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与关怀。

南楚重文，所以水涨船高，秀才的标准也一直在提高，就算他们这个小村里，每个人都懂得识文断字，这些年每一个村子里走出去的秀才，基本都有个好的前程！

李牧的脸颊泛起微红，他的目光游离在众人之间，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每一位乡亲的祝贺。他感受到肩膀上温暖的拍打声，耳边充斥着充满欣喜的道贺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

就在众人向李牧道贺时，没有人注意到，在热闹的人群中，一个陌生的面孔静静地看着李牧，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情。

在哄闹一番后，众人慢慢散去，王老三稳稳地坐在说书台上，看着听众散去后，赶忙跳起来收拾铜币。

“都是我的，你们可别动，动了老夫和你们拼命！”，那一个一个铜币好像他的心头肉一般，每个拿起都要翻面看看，随后心满意足地装在衣兜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掌柜见怪不怪地笑了笑，走向李牧，先往李牧手里塞了一小包红纸包裹的喜金，重量至少五十文。然后说道：“李牧呀，你家情况我也了解，日后若是有难处可以找叔，叔帮你解决！”

掌柜塞给李牧喜金时，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谢谢叔，谢谢叔”，李牧没有和老板客套，他虽然已经中了秀才，但这钱对他依旧很重要！至于以后，他没想过，至少今天之前没。

松云居再次恢复了安静，小二们开始收拾客堂，擦拭桌椅，懒得搭理这个钻进钱眼里的说书老头，准备迎接下一批晚班客人。

心满意足的王老三收好铜钱刚准备离开。一枚铜币在桌子上滚了一圈，然后躺平。

王老三转头看了看，眼睛一亮，随后捡起铜币笑了笑：“恭喜小秀才，李青衣后面的故事，老夫真的不知道！”

“啊？！”，李牧眉头一皱，有点扫兴的瘪了瘪嘴，看向刚刚给出去的一枚铜币，暗自后悔。

王老三自知理亏，“换个问题，换个问题，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赶忙把那枚铜币落袋为安，生怕李牧抢了去！

看到李牧仍然有点疑虑，王老三，竖起两个手指，

“两个，两个问题，不能再多了！”

“嗯......行吧，先生，你出去过大石村吗？外面是什么样子？”

王老三的手指缓缓抚过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他的目光越过客栈的门槛，落在远处模糊的天际线上，仿佛试图用视线穿越时空，重访那些久远的记忆。

“大石村外面，有个小城镇叫青石镇。青石镇外又分布着许多小村庄，而在这些小镇之间，有座非常繁华的大城，那就是湘州府！”王老三的眼神略带唏嘘，不知是在怀念年轻意气风发的自己，还是那个繁华的城池。

“湘州府有多大？”李牧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的人口比我们村里多上百倍！还有湘州府的姑娘们，嫩的呦。擅长吹拉弹唱，想当年老夫也一起切磋过......”，王老三说到这里，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他迅速移开视线，避开了李牧探究的目光。

但李牧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里，继续追问道，“湘州府外呢？”

“在我们楚国，有十几个像湘州府这样大的城市！至于楚国以外，还有两个和我们楚国一样大的国家。可惜老夫年纪大了，记不得名字了。”

王老三便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周围的小二们识趣地给秀才李牧和王老三斟上了一杯热茶。

这茶名为青谷茶，色泽青翠，杯中点缀着几粒红果，看上去别致典雅。李牧接过茶杯，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杯中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如绿云般漂浮，几粒红果如宝石般镶嵌其间，显得格外精致。他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茶香瞬间弥漫开来，清新而醇厚。

“我还有一个问题！”

李牧放下茶杯，迫不及待地说道，他喝得太急，被滚烫的茶水烫得眉头微蹙，但这并未影响他的兴致。他担心王老三会因年事已高而忘却，于是赶忙接着问。

王老三则从容地拿起茶杯，细细品味着茶中的每一丝味道，待茶水完全润湿了他的喉咙，才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