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常言:“得淑妃吾心甚安。”
也确实人前淑妃做得得体,人后又懂得宽慰人。
“淑妃娘娘怎得在此?”陛下的书房很少有人进,只有李长源可以自由进出。
见是李长源,淑妃虽心有芥蒂,但还是温和说道:“陛下近日又睡不好,我这不是偷偷焚了安神香,好让陛下好好休息。先生怎得在此处?”
“我与陛下有要事要商,娘娘还是早些退下。”
淑妃欲言又止,望着四周:“我想等着陛下回来,刚好这处还有未做好的针线活。”
李长源本就不在意她的存在,只是在一旁焚香看书,顺带着将淑妃的安神香换了。
陛下一回来便先闻到这味道:“今日焚得是什么香?”
淑妃忙说道:“妾本是偷偷加了点安神香,谁知不巧被先生发现了。”
李亨宠溺一笑:“就你啊鬼主意多,怎得又在为将士们缝补衣物?”
“冬日外头冷,妾想着总得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李长源在一旁只是浅笑但并未搭话。
相反淑妃倒是挺想招惹:“殿下,召儿还小,侗儿也方才出生,不能为陛下分忧。好在倓儿和俶儿还是得力的。”
一说起李倓,李亨的眉头又紧锁一起:“俶儿行事妥当得力,召儿自幼聪慧,唯独倓儿,在外打打杀杀也不知道回来看阿耶一眼。”
李长源听到此处忍不住站起身道:“陛下,臣倒觉得建宁王殿下实干能为陛下分忧才是。”
“若是真实干,那这吐蕃大军怎得还徘徊在沙洲?”
淑妃顺势说道:“陛下可别动怒,这倓儿呀,也是年轻气盛总得被什么耽误着。”
李亨听出这话中有话问:“什么耽误?”
“陛下可别问妾。”淑妃装作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说道,“莫要让俶儿又说我挑拨你们父子情谊了。”
“你但说无妨,吾会护着你。”
淑妃微微点头,随即说道:“我那侄女楚玉陛下可还记得?”
“就是你提及要给倓儿做王妃的人选?”
淑妃连忙点头:“我家楚玉也是对倓儿一见倾心,情之所起难自控,便不识礼数地跟着去了沙洲。可……可谁知前不久传来书信,说是倓儿迷上了一沙洲女子。”
“什么?”李亨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道,“倓儿是到了适婚的年纪,若是见到喜欢的女子也情有可原。”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楚玉说了,是沙洲那种,风尘女子。”
李亨瞬时怒了,一掌似乎震耳欲聋:“真是不要好!”
淑妃依旧添油加醋道:“陛下有所不知,眼下朔方军中都在传,说是建宁王殿下嗜酒如命,又迷恋烟花柳巷……”
“给我,给我立刻让建宁王回来!”李亨扶着桌,这多少安神香都平静不下来呢。
李长源此时站到前方说道:“陛下,建宁王此行凶险,出生入死,与吐蕃之战又迫在眉睫。眼下朔方军中竟有散播谣言者,臣觉得谣言止于智者,定要严惩造谣者!”
李长源此话倒是立刻让李亨清醒了,相反淑妃的来意倒有些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