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夫人瘫坐回杌子上,眼泪滂沱惊惧颤抖起手。
“本宫,本宫…知道了”
邺夫人见已经要珀夫人不敢再乱来了,声音柔软了几分轻轻道
“你这个云月倒是懂本宫这里的花,这些花的功效想必你的宫娥应该知道,要不然为何她一直胆战心惊的在发抖。”
钒白轻轻笑道
“娘娘您这里的花草都是国公给您寻来的,也是保护您。”
“国公…”
珀夫人眼神晦暗了几分,轻轻痴笑痛在面上。
“妾只剩下一个玉容,为了她,本宫可以豁出性命,可是您知道,这些年国公来葙华宫的次数少之又少,他或许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吧…”
邺夫人拨动茶盖,脸上没什么情绪,嘴里笑的很轻很淡
“放心,国公是惦记您的,时辰不早了,想必玉容已经退烧了也该好了,你回去陪孩子吧,本宫要休息了。”
珀夫人还想说什么只一句话毒了回去,无奈的看向已经转身回屋的邺夫人背影
“送客!”
孑阳宫里秦潄公在身边人的传信里知道葙华宫玉容生病事情,面上并没什么表情。
滼音给宁氏的女儿下药无非是宁氏触及了他和邺夫人的底线,干净处理掉就可以了,死了一个宫娥就丢乱葬岗埋了,玉容病了就找太医,左右后宫的事情他都不会拦着邺夫人去做。
“德安!!”
“把长白山的野山参送去,叫珀夫人好好照顾好玉容公主。”
德安应了声就下去了。
邺夫人坐在千秋上,享受的钒白在身边扇扇子。
“钒白,你以前叫什么呀?,在父母身边的时候。”
钒白摇摇头道
“记不清了,我被卖的时候很小又随的卖了几次,终于到了国公在外面的府邸,后来没多久遇见了娘娘您,国公把奴安排在娘娘身边后叫了钒白。”
“钒白是国公取的名字。”
邺夫人抬头看看头上星星,嘴角透出孩子的笑容。
钒白心里开心第一次见邺夫人这样笑,记得她瘦弱的像一张纸,后来被国公捡到,主仆一起经历太多太多,邺夫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握紧钒白的手。
“你给好好活着,好吗?,钒白…知道吗?”
钒白应了,在黑黑带着繁星的院子里两个人互相没有说话。
“我没有名字,没有家,是他给了我一个家,要我绝对的信任他,忠诚他,给我卜氏做姓氏,卜氏是大族,但非是我的大族,在这十五年里我从来不后悔成为他的棋子。”
在当初宫外的家里,他给自己的那个家,受过太多的苦,亲自拿了刀刃也亲自成了他的容器,蛊虫啃咬皮肉的滋味成就了她,她至今为止历历在目那些年的夜晚被丢进满是蛊虫的蛇窝,后来在前国公德櫂贵妃之子公子欻的府邸岁月,是安宁祥和的,那个温柔带着笑的男人仿佛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仿佛毫不在乎,她亲手把他送向死亡。
后来公子欻被她亲手毒死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泪,可是一枚棋子有什么资格怜悯另一枚棋子,她亲手送走了那四年安详又宁静岁月。
再后来一顶马车在公子欻的府邸后门门口,他出现在她面前,扶着她上了马车,她和钒白一起消失在黑夜之中,没人知道她独自疗伤,四年里,她有一个女儿,叫珍姝,那个她梦里午夜梦回中都不配再次喊起的名字。
后来在姬晟元安排下她成了邺夫人在胥氏之下最尊贵女人,没多久她有了和他的儿子叫啟沅寓意尊贵的宝物,渐渐的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哪个粉雕玉琢开始喊自己母亲的孩子,连记忆里都不再出现她的身影,可是一枚棋子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权利?
她是他手里的刀,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是秦潄公最信任的一枚棋子,一枚推心置腹的棋子。
卜滼音是他给取的名字,希望她可以安乐无忧,可以成为他最可以信任的刀,当年在公子欻的府邸为妾替他扫平障碍的哪个夜里跟现在一样,皎白明月清澈干净。
十五年的岁月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手里染红过多少次,成为棋子她别无所选。
“钒白扶我回去休息吧,累了,”
钒白没有说话,安静的在旁边陪邺夫人回屋,给她卸下鞋袜,扶她躺下,轻轻放下飘纱,在门口看了一眼天上明月和星空。
走到千秋下拿起糕点咬一口。
“真甜。”
钒白把糕点端下去,回头看了一眼邺夫人的寝卧,一缕白光打在窗口,桃花树被吹落几朵花瓣落在羹盏里,显得柔和凄凉。
第二日一早玉照宫传来温妶贵嫔一双儿女夭折的声音,秦潄公悲伤不已,辍朝两日在梵金寺为两个孩子超度,温妶贵嫔晋嫀夫人。
梵金寺正殿在阳光下照射两个一长一短的影子在殿内拉开,秦潄公手里拿得妙香,眼睛微闭念叨的蝉语,邺夫人在旁站在胥王后的位置上,手里也拿得妙香虔诚祈祷那两个孩子可以往生。
秦潄公拜为菩萨以后带着邺夫人去到后山,两个人静静散步,其他妾妃被安置在厢房中休息,在一处难爬的高台上时,秦潄公伸出手拉紧邺夫人的手。
两个人站在梵金寺后山最高的高台上,可以俯视整个王都还有晋都的皇宫,邺夫人站在旁边,而德安已经退到二十米后假山旁等候。
“国公,妾好久没看到这样的风景了,瑨都真的是越来越繁荣,昌盛,您看梵金寺的外寺另外一处堂口是供皇室宗亲香火的地方,今日也人颇多。”
秦潄公朝邺夫人指向的方向看去,青山雾绕,绵延千里的杜鹃花和各种不知名的花草。
秦潄公的眼睛带上了一层晦暗和阴沉还有一丝阴阴的阴郁。
转过身掐住邺夫人的脖子
“听说你很想念你那个死去的女儿?,怎么孤当年要你处死她,你不是做的很利索吗?,现在又想做一回慈母了?”
秦潄公将掐邺夫人脖子的手用力两分,一下子窒息袭来在卜滼音大脑中,声音哑然道
“没有,妾没有怀念那个孩子,妾是…妾是难过以前和国公在府邸的日子。”
秦潄公甩开手将邺夫人甩在地上,转过头眼神冰冷看得卜滼音。
“你要记住,你是谁!,孤不想留下的女人还记得自己为他人做妾的日子,别忘了熵儿,我们的儿子,还是你唯一的孩子。”
秦潄公眼神冰冷的走过邺夫人身边半晌停顿下,将手伸出扶起被崴了脚的邺夫人。
卜滼音忍着脚腕错位的疼痛走下台阶,秦潄公眼神换下适才的冰冷将邺夫人扶在旁边石头上坐下。
蹲下脱掉邺夫人的鞋袜,手里力道很快,只是轻轻一下就把邺夫人的脚踝挪了回来。
“孤叫德安把腰與抬来。”
邺夫人摇摇头朝人道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