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妤紧紧地盯着,且不说这皮氅价值连城且有御寒奇效,也是万万不可随便予人的。
晶莹剔透的翠墨低垂着流转仿佛在幽瞳深处,发出泠泠的声响,与沈淮序将执着的递与她的动作共同定格。
“我不冷。”
雪下的越来越密,素手轻抚平了衣角,实在是不忍心这雪埋没进他的身体分毫,孟知妤迈出细伐接住了他的衣物。
“嘴硬。”
清秋的风泛着凉意,寒骨的风雪一阵一阵的往她的袖中灌,昏涌冷冽。
孟知妤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还是初雪,层层叠叠的,看不到真切。”
“寒潭冰亦雪,沁骨道清凉。即便是初雪也足够够反噬身体,还望公主保重,沈某先行告辞了。”
一语说罢,沈淮序转动着木椅便要往前走,孟知妤适才出声打断,“等等。”
那就等等。这般心里想着,沈淮序喉结微动,应声而停。
“衣服…”
孟知妤抬起手抚摸毛氅之上光鲜亮丽的发色,当真是珍贵极了。
沈淮序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只剩下木椅咯吱转动的声音,“不必还我。”
孟知妤垂下眼睫,怔怔地望向腕间的毛氅,围领上的狐毛虽已被雪沾染却是未湿分毫。
“羡安,可让哥哥好找,如何了?褚言他有没有弄伤你?”,褚昱桉不停地拍打着身上飘落的残雪,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过来。
褚昱桉将她转了两转,而后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她周身上下,生怕遗漏掉任何一处角落。
孟知妤望着他周密谨慎的动作,心里不禁涌入进一股暖流。白软乖巧的少女轻眨下了眼,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
“四哥,我没事,你别担忧。羡安今日多谢四哥了,平日也是多亏了有四哥的照拂,羡安全都无以为报。”
褚昱桉敲了敲她的脑袋,佯装嗔怒道,“羡安,我是你的哥哥,本来就是应该为你遮风挡雨免去一切灾祸的,哪儿需要这么多谢?”
褚昱桉关切的神情在四处打量着,看到孟知妤无甚受伤之处才放下心来。
眸光直到移向她置于腕间的毛氅与一方绣有寒梅的锦帕。褚昱桉瞪大了瞳孔,嘴角咦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道。
“这不是沈淮序的吗?他人呢?”,褚昱桉这才想起好友,视线四处找寻着,却遍寻不到影迹。
孟知妤蓦然间好似回想起沈淮序从怀里掏出松子百合酥的关怀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眼角含笑。
褚昱桉见状不禁起了玩味的心思,“看来沈淮序这个冷脸怪对羡安还是不错的,不如你嫁给他如何?哥哥帮你做媒。”
孟知妤收起了笑意,听闻只向褚昱桉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暗自压低了声音。
“四哥慎言,保不齐会有耳目,羡安还是想在深宫中安稳度日的。”
褚昱桉顿感懊悔,这儿毕竟不比自己的宫殿,总还是要注点意才是上上之策。
只见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回到任主的宫殿内,卫南往前迈出一步,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冷意,“参见陛下。”
褚言抚在指环上的动作骤停,眉梢微微上扬,“如何了?”
卫南沉默半晌,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褚言冰冷的目光径直望过来,薄唇轻启,“但说无妨。”
卫南见状,他所做的基本责任就是应该服从主子的任何旨意,无论其他,遂缓慢开口。
“羡安公主在花园处遇见了沈相,攀谈许久且两人交往比较密切,而后四殿下才款款而来。”
咔嚓一声,男子嵌于指间的指环应声而裂,由此可见把玩之人是用了不小的力道。
他的嘴角渐渐转化为一阵嗤笑,无端使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意。
居然是沈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