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结束,云醉寒如狗腿子般登上马车,精兵一二三对视一眼:“他刚才和殿下偷偷摸摸地说了什么,能不能教教我?”
咳,他们绝对不是想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他们就是想近距离地感受殿下的魅力……
往软垫上一趟,云醉寒忍不住喟叹:“有马车谁还骑马啊,不过如果有轿子,就更舒服了。”
“你以为我是出去玩儿的?”
“差不多,反正殿下只是动动嘴,剩下的交给下属就行。”
“啧,你说的是你的行事风格吧,我以为你会在金陵总揽大局。”
“有什么大局可揽,还是那句话,本王身娇体弱,中不上用,就不留在金陵影响他们发挥了。”
褚芜上下扫视他一眼,对于他的话并不当真,直接开口问:“所以,你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个,云醉寒来劲了,当即坐直了身体:“有一件事情想问殿下。”
“什么。”
“殿下为何如此坦白地说出‘月’的下落?”
“为何?”褚芜忍不住笑了,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麻烦你看看这是何处,这已不是金陵。”
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我,前日还卧病在床,今日就能被人暗算,远去梁州,你觉得我的选择很多吗?”
她昨晚说出计划时,云醉寒应该就能猜出她和皇后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情无需隐瞒。
况且,她若不是孤立无援,又怎能找上他?
“我当然知道谋事在人,可有时候处境如此,即便绞尽脑汁,事情也不会往我期待的方向顺利发展,但我努力过,努力之后,再如何,交给运气。”
“永安王,若你并非诚心与我合作,我再如何防你,你总有办法给我颗假药,但我有什么办法呢,眼下局势如此,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
赌博的风险很大,但也刺激。
凤青山帮她解毒,她的身体渐渐恢复的过程中,她有想过要不要把那些讨厌的人都杀了算了,但仔细一想还是作罢,硬碰硬得不到好处不说,还失了乐趣儿。
她想,她可以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是个体验派。
与天斗,与人斗,更与己斗,其乐无穷!
轻柔的声音飘进云醉寒耳中,其震撼程度无异于谋划合作的那一晚。
他们的太子殿下,好像总能看透人心,并且直击心灵。
那些话,又何尝不是他想说的,他与太子的处境,又有何异……
闭眼掩去眸中异色,再睁开眼时却道:“看不出来殿下还信命呢,最后一个问题,问完……”
“问完你就走?”
“不是,问完之后殿下可以问本王两个问题,这样才公平。”
“本宫没什么想问的。”只想让你走。
“留着以后再问嘛,殿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到底是何人。”
“啧,还在怀疑本宫的身份呢,行吧。”她往后一靠,坦然笑道:“你觉得本宫哪处像假的,形式风格?性格?还是待人态度?”
“真凑巧,就是这三处与之前千差万别呢。”
褚芜神秘一笑,身体前倾,悠悠道:“可是,永安王怎么就能确定,你之前了解的就是真正的我呢,戏演到头,该换种风格了,否则,怎么迷惑看戏人?”
“还有啊,永安王,你所展现出的自我,就真的是你自己吗?”
说罢,她也不管他信不信,继续鼓捣摆在桌上的一排匕首,挑来挑去,都没有挑到合眼缘的,最后挑了把镶了宝石的。
云醉寒笑了笑,头枕着手,靠在窗上,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太子是真是假对于他来说本就无所谓,该担心的是皇室,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