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暮那舍有些落寞。
“因为我就是为此而来,并且赌上了我的命。”
凯希娅苦涩一笑,凑到男人耳边,轻声道:“大人,这是我第一次忤逆您,出去后您想怎么责罚我都行。”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顺您的意。”
在外人看来,她只是走近了暮那舍,却没有选择他,而是往后退开,与倪商站到了同一水平,表明心迹。
“凯希娅?!”贺里震撼无比,“你怎么会......”
鬼章留意到贺里的神情,不由多看了凯希娅一眼,心中萌生出一个猜想。
局势骤然紧张,宋一汀像看不到苗头,突然插话。
“其实吧。”男人枕着胳膊,咧嘴一笑,“你们不如先找找四书五经。”
“此话何意?”暮那舍扭头看他,表情不耐。
“你们跑的时候,四书五经还在地上,压根没人管它,你们忘了吗?”
“......”
“草!!!”薛让破口大骂。
“走廊都塌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宋一汀耸耸肩,“我也是才想起。”
倪商握着拳头,轻轻叩打着眉心,“你们都让开,我来。”
她掏出一枚金属球,凑到唇边轻声道:“待会儿帮我演出戏。”
饕餮落地的那刻,难得没有叫嚣,它载着女人,奔向走廊。
倪商不露声色,拨弄手腕,气流顺势生成,空中犹如出现了一双手,几下便将残局收拾干净。
付苏望着饕餮,眼神闪过惊艳。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鬼章望着变身成机甲的饕餮,脸上浮露出疑惑。
他莫名觉得此兽眼熟。
“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定情信物,世间只此一件。”
鬼章咬得后槽牙都要碎了,他盯着饕餮,冷哼一声,“这么丑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当定情信物?”
“你说谁丑呢?!”饕餮忍无可忍,忘记嘴里还叼着四书五经,破口大骂。
周濯清趁机将书捡起,递给倪商,“你问吧。”
倪商拿到书,却没及时翻开。
“倪商,你愣着干嘛呢?”薛让语气不善,“又不跑,拿到了又不问,你要害死我们啊?!”
“师哥!”周濯清皱眉,“你不要总这么刻薄!”
“我刻薄?!”薛让凑到男人跟前,“小清清,你谈个恋爱把脑子谈傻了的吧?!”
两人一通理论,倪商却是瞧了凯希娅一眼,“监察员还愣着干嘛?”
凯希娅听她提到自己,不由愣住。
“你......”
“你什么你,要不是为这答案,我何至于来这儿鬼地方走一遭?”
她将书翻开,冲凯希娅道:“你问吧。”
见她还在犹豫,倪商不得不催促,“你再不快点,这楼真要塌了。”
凯希娅抬头,眼中闪过坚定,她望着书页,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压低声音道:“请告诉我,机器之血的下落。”
哗啦哗啦,书页不断翻动,最终定格。
凯希娅与倪商同时看去,见上面画着一六边形。
“这不是...咱们脚下踩的六边形玻璃窗吗?!”凯希娅皱眉。
倪商从上往下看,那些横七竖八的线条勾勒出六边形,可里面的东西却似有灵性,扑哧扑哧运作着,大小不一,就像......
“是蝴蝶。”她说。
凯希娅瞳孔一震,当即退后,“这...怎么可能?!”
哐当——
藏书楼内置的房梁断然倒塌,倪商眼皮一跳,抓着凯希娅往前一拉,房梁摔在女人站过的地方,断成几截。
而四书五经也在彰显答案后凭空消失。
“完了完了。”贺里面露绝望,“出不去了。”
“先别说丧气话。”周濯清率先清醒,“自古修建房屋,都会留一个口以供突发状况。”
他指指地上的六边形,“藏书楼也不例外,如果非要找条通道,我想就在这里。”
“可是这里我们找过,什么也没有。”付苏蹲在天窗边道:“况且现在天窗呈倒立面,即便能打破出去,也在地下啊,咱们依旧逃不出去。”
鬼章睨过男人一眼,攥着藏刀往墙壁边走,“那就破墙。”
他接连持刀刺墙,试图寻找最薄弱点,可惜都无功而返。
“毒蛇,你还愣着干嘛?”他擦了擦汗,“不是机甲很多吗?放几个出来帮忙啊!”
暮那舍冷笑一声,随即将金属球掷出,金属球落地后变成不同机型的机甲,它们不断撞击墙体,试图冲破书楼。
“你们站的好队。”男人冷嘲热讽,“现在大家都要死了。”
菁羽神情严肃,她正要反驳,忽然瞥见其中一书架角落隐约有光透入,不由招呼起来。
“你们快看!”
数道视线同时聚焦,只见墙体上生出了裂纹。
众目睽睽之下,竟又凭空冒出一扇窗。
女孩握着一支笔,趴在窗户口朝里大喊。
“你们傻了?快出来啊!”
“好好?!”周濯清眼睛一亮,顾不上追问缘由,当即拉着倪商往窗户口跑。
鬼章手都伸出去了,还是慢了一步,连倪商的头发丝都没摸到。
付苏啧啧几声,边跑边翻白眼。
等她爬出窗户,再回头,突然不见鬼章踪影,心中一慌。
“鬼章?!”
无人回应。
薛让刚一落地,就被少女揪住了领子。
“你干嘛?!”
“看见鬼章了吗?!”
“他不是出来了吗?”薛让不解。
付苏浑身冰凉,拽出薛让就要往回跑。
“付苏,造物笔坚持不了多久。”喻青青提醒道:“你再进去,没准就出不来了。”
少女闻言,瞪过她一眼,“喻青青!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们把鬼章藏哪儿去了?!”
“你怎么张口就来!”喻青青火冒三丈,“我可没藏他,是他自己赖着不出来!”
“胡说!他怎么可能......”
视线辗转一周,除却鬼章,人群里似乎还少了人。
倪商出来后,留意到苏名易不在,莫名有些发慌。
“诶?那个宋法官呢?”李蔚挠头,“我明明记得他在我之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