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液刚退,几道蓝点又同时现身,菁羽指着走廊反方向惊呼,“那些怪物来了!”
所谓的蓝点是蓝眼睛,它们齐刷刷出现,共同奔向地上的四书五经,似乎是想要将书夺回。
五道身影还未成功接触,四书五经忽而自动翻开书页,迸发出的白光直接将飞扑来的怪物撕碎。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伴随一阵吸力,被吸进了书中。
光线强得刺眼,倪商感受到一股失重,再次睁眼时,嗅到山野气息,才惊觉自己身处竹林。
“倪商!”周濯清握着女人的手,焦急呼喊。
女人回过神,她拍拍男人手背,暗示自己没事。
苏名易捂着头,身形一偏,幸好左手边有根竹子,他伸手扶住。
李蔚眨眨眼,心中嘎噔一响,“这是哪儿?!其他人呢?!”
经他这么一吆喝,倪商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乌泱泱的队伍,此处竟只有他们四人。
正想着,从竹林深处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在跑。
李蔚一听,激动道:“肯定是他们!”
他下意识要迈步迎接,不料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而距离那人不远的地方,又冒出一个打扮奇怪的东西。
身形高大,近似猿猴,一身儒士的长袍,手持一张竹简,游走竹林之间。
而他前方的人却像活见鬼似的,跑步飞快。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他们,拼命挥手,引来李蔚疑惑。
“这人也太热情了......”
“不对。”周濯清表情一沉,“他在叫我们离开。”
话音刚落,只见那猿猴突然将竹简掷出,简书上刻满的字符瞬间跟蝌蚪似的充满灵性,竟脱离竹简,植入那人身体。
众目之下,还在奔跑的人立刻停步,缓缓冲儒猿跪下行礼,随即化为一个字符,随空中的“蝌蚪”归入竹简。
儒猿显然注意到了他们,微笑持着竹简走来,苏名易眼皮一跳,当即喝令几人离开。
倪商正要放异兽出来作战,脚下却传来一个声音。
“没用的,这还会连累你的异兽也被儒猿收进竹简!”
倪商望着泥地一惊,那声音又说,“这里位置空旷,只能藏地下了,趁儒猿没走近,你们快刨!”
几位互看一眼,倪商趁机调动气流,一手拍向地面,震得泥土四散飞溢。
李蔚满眼惊羡,“师傅,你怎么做到的?!”
苏名易则是望着她,神色不明。
“别废话,先躲起来。”倪商拉着周濯清往土坑里跳。
两人一左一右,将土往身上罩,李蔚也没闲着,跟个鼹鼠一样,而苏名易勾手一转,召唤出雾气,延缓儒猿进击速度。
“奇怪,为什么你可以释放术法?”李蔚忙活到一半,表情不解。
“因为这是我获得的奇缘奖励。”苏名易垂眸,“召雾术不受空间时间的掣肘。”
等儒猿走近,面前已再无人影,他站在几位藏身之处,久久不动。
李蔚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他察觉。
也不知对方待了多久,头顶的压力才小了些。
“憋死我了!”李蔚拨开泥土抱怨,“他怎么一直站我留的气口上啊?!”
周濯清忍俊不禁,将头上的土拍落,一手拉着倪商上岸。
“可能你留的口子太大了。”
倪商拉着男人手,借力爬出土堆,余光瞅见早一步上去的人,不由开口。
“多谢。”
那人五官端正,两手后撑着地,大口喘气,许是在土下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有些缺氧,面色惨白。
他摆摆手,嘴上说着没事,只是在瞧见苏名易的瞬间,眼神闪烁了一下。
“先生怎么称呼?”周濯清凑上前发问。
“宋一汀。”
苏名易爬到一半,不由顿住,他抬头,正好对上宋一汀目光,眉心一簇。
“是你。”
周濯清视线在两人身上辗转,“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苏名易说。
宋一汀撩起耳发,莞尔道:“只有一面之缘吗?”
苏名易不禁皱眉,记忆开始回旋,自动调回赛季任务发布前的一天。
那时他刚在游戏里杀死卢兴。
回到医院,就见办公室沙发靠着一无赖。
对方见到他,也懒得起,声音听着像刚睡醒。
“苏医生,回来了啊。”
“你哪位?”
“你不记得了?前几天我们才在法庭上见过。”
“所以呢?”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突然走向他,距离骤然拉近。
“苏医生,你可真冷漠。”
许久没与人近距离接触,苏名易一时有些不自然,他自觉退后,眉头一皱。
“你有什么事吗?”
“苏医生今天做了什么?”
“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面对此番态度,男人却不恼。
“卢兴死了,还被人分了尸。”
“说来奇怪,首要发现地竟在一款全息游戏中。”
苏名易将外套挂起,人虽瘦,却有型,宋一汀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动。
“所以呢,你怀疑我?想找我的不在场证明?”
“例行公事罢了。”宋一汀说。
“做了三台手术。”苏名易回应,“你可以去问今天值守的护士。”
瞧男人赖着不走,苏名易揉着山根,语气不善,“你还有什么事?”
“我查过了,三台手术虽然你都有参与,但你并不是主刀,期间也有进出手术室,不被人看见的可能。”
苏名易不说话了,直接坐下,安心做自己的事。
“不反驳我?”
“你既然心中认定是我做的,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想法过滤掉。”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如少说几句,免得和不必要的人多费口舌。”
“哦?”宋一汀手撑上桌面,俯身靠近,“在你眼里,我是不必要的人?”
俩人距离再次拉近,空气中尤显暧昧,苏名易不由一怔,措不及防抬头,却刚好与宋一汀四目相对。
“苏医生长得可真好看。”宋一汀打过响指,跟兔子似的退居一侧。
“走了,不送。”
回忆结束,苏名易望着这张无赖脸,脸上又开始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