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只用了眨眼的功夫,马蒂亚就狠狠撞在了墙壁上,手臂顺势一捞,将带着渣子的灯座握进手里。
“拗转。”
决定的话语落下,灯座上沾染的焦黑痕迹立即褪去一空,变得如同崭新出厂时那样闪亮。
纵然外表没有太多变化,但握持者知道它内里已然是另一种东西了。
调动灵性的方法,[冥想法:蜕脱凡俗]已经全部告诉他了。
这些因“权能”而生的知识无比稳固,在运用方面,与身体原有的本能相差无几。
因此马蒂亚没有太多犹豫,就从身体里引导出人人皆备,但只有学会冥想法后才能意识得到的灵性。
接着毫无保留地送进形如灯座的炸弹里,并紧闭上两只眼睛。
下一秒。
金黄的辉光在阁楼里爆发。
三名教徒还未从震惊中找回神志,夺目的光线就刺进了他们的瞳孔。
他们的视觉顿时被剥夺,刺痛感在眼眶中爆发,疼得他们无法站立,接二连三扑倒在地。
当夺目辉光终于散去,马蒂亚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手掌。原本该是灯座的东西,已然成为了一抔灰烬。
看来这就是“该奇物仅能使用一次”的含义。
“完全是消耗品嘛。”
...
...
咚。咚。咚。
爆发的辉光炸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三具哀嚎着的躯体砸在木地板上,却敲出了带着回音的闷声。
卡扎里刚走下阁楼,正要去储物室拿来仪式材料,忽然从头顶听到了一连串闷响。
“阁楼里连椅子都是锁死的,什么东西能在地面上砸出这种声音?”卡扎里回过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嘿!汤米!杰克!你们几个该死的家伙在干什么?”
往常的日子里,只要他如此含怒吼起来,必定会得到几声破着音的回应,然而今天什么也没等来。
这很不寻常。
卡扎里想也不想就转身拾阶向上,意欲推开那扇通往阁楼的木门,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一刻也等不了。因为里面关着的,是整个仪式中最重要的祭品,这关系到他是否有机会触及超凡。
在现在的教主看来,没有任何事比得上祭品的安危。
咔滋。
吸饱了潮气的木门在艰涩摩擦声中被推开。
与想象中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同,出现在门后的,是两个黝黑枪口。
持枪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活祭品。
“再见。”
马蒂亚简短地说道,然后扣下扳机。
先是两枚子弹镶嵌进卡扎里的额头,在邪教教主睁着眼睛倒下后,数枚黄铜色泽的子弹又穿过门框,将其他守在楼梯下的教徒尽数击倒。
教徒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液汇成的湖泊里。
“开枪的感觉比我想象中差很多。”
马蒂亚将双枪插进裤腰带里,揉着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腕,蹭蹭蹭地跑下楼梯。
这两柄手枪来自于被[辉光炸弹]震晕的教徒们,一掀开马甲就能看到,根本没让他花费精力搜索。
楼梯并不长,马蒂亚很快就越过东倒西歪的尸体,脚踏在铺着地板的走廊上。
看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旋转楼梯,还有分布于左右两侧的精致木门,以及朝向马路玻璃窗户,马蒂亚终于确定自己所在何处了。
这里是一栋沿街而建的二层小楼,只需稍稍推开窗户,就能吸到扬起的汽车尾气。
仅以常理推断,能在这里常住的人少说也该算是中产。
正当他拿起放置于手边的花瓶,想抽出里面的百合花,从瓶子里找点清水洗洗下巴时,数道高喊声突然从楼下传来。
“哪个疯子在开枪!想把街道上的巡警引来吗?”
“卡扎里教主!上面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看来聚集在小楼里的邪教徒还没被杀光,一楼依旧盘踞着数量不少的敌人。
“我能杀光留在二楼的邪教徒,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预料到我能脱身。我得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面对有警惕的敌人时,以我目前的状态,绝对没有在枪战里存活的机会。”
马蒂亚对自己的身手有充分认知。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能在别人的主场上,和别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枪战,并最终战而胜之。
那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
于是他倒退几步,一把推开朝向街面的窗户,一个翻身跃向窗外。
从窗沿到人行道,高度大约是四米。
他如今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运动细胞正处于一生中的顶峰。
他落地时用一个漂亮的受身翻滚,最大限度消去了坠落下对人体带来的伤害。
只是由于情况紧急,落地前没有看清街道上的情况,正巧砸在了一名作白领打扮的男士身前。
吓得对方一个机灵,慌忙中扔下了装着文件的公文包。
“你疯了吗?我可是格洛弗父子公司的经理。我会雇佣最好的律师起诉你,因为你,因为你......”
来自大公司的经理竖起指头,愤怒地大吼着。
可当穿越者支起身子,亮出他那被血液染红的前襟和下巴时,这位经理又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抱歉先生,打扰您下班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想说的话,我就不留在这里了。
“毕竟我还得忙着跑路呢。”
成功从死局中逃脱,令马蒂亚的心情无比之好,他捡起公文包,贴心地交给受惊的经理。
然后转身往街道尽头奔跑,不管身后传来何种愤恨的呼喊,也坚决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