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布已经熬了好几天,整个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睛通红,加上语气不善,门外报信的弟子悚然一惊,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大师兄,是道生和孟师叔,他们正在大殿上等掌教师伯呢!”
报信弟子看着面前形销骨立的郑子布,很难想象这会是之前温文尔雅,仪态翩翩的大师兄。
“知道了,你下去吧!”
孔真源浑厚的声音应了一声。
送信弟子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山。
“子布,一起去看看吧!”孔真源当先一步朝着大殿走去。
郑子布却是一扭头,重又回到了华阳洞中。
“你这孩子……”
孔真源察觉到身后并无人跟来,苦笑一声,自顾自走了。
……
“师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
孟真奇手捧白瓷瓶,虎目含泪,只有回到了茅山,当着师兄的面他才能放肆一哭。
孔真源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白瓷瓶,感觉到一阵窒息似的疼痛。
即便是师父孙玉枢下山之前,早已经告知孔真源他先天一炁已尽,可真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孔真源还是接受不了。
孔真源语无伦次,颤声道:“王道生呢?让王道生给我滚进来,他师爷都死了,他凭什么活着?”
‘吱呀’一声
殿门推开,一直候在殿外的王道生迈步进殿。
“孽障,你师爷羽化前你可在场?”孔真源声如霹雳,里面蕴藏着极大的怒火。
“在场!”
“好!”孔真源怒极反笑,继续问道:“你师爷可是为你而死?”
孔真源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王道生本就自责的心,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何脸面苟活!我以茅山掌教真人的身份下令……”
“师兄!”孟真奇紧忙出声打断了孔真源的话,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师兄一怒之下真的要将王道生逐出山门。
“我答应过师爷,要掌握茅山符箓术!答应师爷的话,我一定要做到!”
王道生双目如电,直视着自己的便宜师父孔真源,其心坚定如铁。
“你……”
孔真源被孟真奇一拦,加上他被王道生言辞凿凿的样子震动,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师父孙玉枢下山之前对自己的交代。
那一日师父千叮咛万嘱咐道:“要千万切实把道生当作你的弟子,把他留在茅山。”
孔真源清瘦的脸上显出挣扎之色,一方面师命难违,一方面他实在是心中对王道生有怨气,想不明白王道生吞吞吐吐的原因。
忽然,殿外一道声音响起。
“掌握茅山符箓术,就凭你?”
不知何时,郑子布出现在大殿之外。
郑子布一双丹凤眼里满是不忿,道:“你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邪祟,也配学茅山通天法,痴心妄想。
今日这茅山之上,便是有你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