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不由推了推门，开着的？

她心生警惕，握紧了身畔的挎刀。

门一推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出事了，这是夏言的第一反应。

小七家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开门便是庭院，再往前走一些，则是住的屋子。

她快速从院子里穿过，推开屋子的门，浓重的血腥气，呛得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知春典当行的伙计小七，双目圆睁，似乎满是难以置信，身上血肉模糊，和老板房无涯一样，皮被剥了。

更为诡异的是，他被放在了本是盛水用的缸里，只露出一个头。

夏言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缸里，满满一缸的血，将小七的尸体整个泡在了里面。

“呕”，她终是忍不住，跑到院子里，大吐特吐了起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枚风干的蝴蝶尸体，轻轻地，随风而舞。

等她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柳士先的时候，他本就皱得紧紧的眉头，更好似能夹死苍蝇一般。

但是，因为伙计小七死的时候，萧与非正在牢里，所以他的嫌疑，算是暂时洗清了。

柳士先也想过是否是萧与非的同伙为了洗脱他的嫌疑故意为之，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据捕快对萧与非的调查，他在阳鸣县，除了几个文人朋友外，并未和其他人多有往来。

而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萧与非孤僻的性格，反倒成了他洗清嫌疑的最大助力。

飞鸟集，那些人，又开始行动了吗？

柳士先琉璃样的眸子里，好似有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萧与非被释放了，夏言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她看着他就那么衣衫单薄地走在遍地积雪的街上，捏捏手上的东西，想了又想，还是迎了上去。

“萧……公子。”

看着飞奔过来，脸上红扑扑的夏言，萧与非有些不明所以：“官爷，何事？”

“别，别叫我官爷了，我叫夏言，我看公子你穿得似乎有些少，这是我新给我爹买的衣物，若公子不嫌弃的话……”

夏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之后，递上了手里的，棉衣。

“谢谢。”

这是夏言第一次，从萧与非的语气里听出了情绪。

“别，别客气。”

他二人此刻站的位置，有些显眼，夏言轻轻扯了扯萧与非衣角，他会意，跟着她往僻静的角落走了走。

“夏姑娘。”

夏言抬头，萧与非的眸子里，满满的调侃之色。

“可，可不可以为我保密？”夏言双手合十，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萧与非的手似不经意般，捏了捏怀里的棉衣，道。

“我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保密才送衣服的！”夏言见萧与非似乎是误会什么了，赶忙解释道。

萧与非一愣，继而微微一笑：“我知道。”

这男人，怎么这么好看啊！

他一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春暖花开了一般，连这冰冷的天气，都似乎暖和起来了。

于是夏言脑子一抽：“要不，去我家喝杯热茶？”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未到休息的时间，也忘了萧与非乃是刚刚暂时洗脱嫌疑的杀人凶犯。

夏言现在脑子里，只有萧与非刚刚那个，轻轻浅浅的笑。

“好。”

还有，夏言送的棉衣，最终，只是抱在了萧与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