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闪现出绫宫羽的惨状。往昔的重锤狠狠地砸了他的灵魂一砸,使他开始恐惧,陷入过去的彷徨与迷失中。
千眼人戏谑地从他旁边走过,“这份大礼,你喜欢吗?再不去救,你们的小布偶可就再也回不来咯。”
嬴彻再无暇顾及巫族人,立马飞向城门。
气喘吁吁的绫彩音看见嬴彻,拼命的挥手,“嬴彻……大人……!宫羽,宫羽他出事了,求求你救救他!”
嬴彻抚摸她的头,使她很快安心下来,“不用怕,会没事的。带路吧。”
在和受袭处有一段距离时,绫彩音被定住。嬴彻独自走过去。
肉块在嬴彻影响下缓慢蠕动,拼成一个完整无损的身体。
他捏起指诀,念念有词中,头顶云朵变成幽青色,一道朱红而怵人的巨型关隘浮现。
他划出裂缝,无数灵魂挤进关内,其后一个剔透的弱小魂魄从中出来。
嬴彻将魂魄同自己半生积来的功德一同打入绫宫羽体内,并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簿子上有关的地方写上“增寿八纪”。
没过多会,回复心跳的绫宫羽猛地起身贪婪吞入空气,思绪从青色的世界彻底回归。看到嬴彻后,眼神躲闪起来。
“小羽大人伤好了吗?请跟卑职回去吧。”嬴彻没有生气,一点情绪都没有。
坐在城主府里,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过一会看一下写信的嬴彻,为等会的惩罚做好准备。
“那个嬴……大……人……。是我怂恿彩音跟我离开的,你要罚就罚我吧。”绫宫羽怯懦地走到他前面,背朝向他。绫彩音也如法炮制。
“为什么要罚?”嬴彻问道。
“我们做错了事,川叔都会打我们……”绫彩音颤声解释道。
不同于两小只的猜想,嬴彻轻轻抚摸他们的小脑袋。
“两位现在是元虚殿的圣童,没有任何人的地位在你们之上。以后你们都不用继续过受人欺负的日子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都可以交给卑职。”嬴彻道。
“那爹娘的东西呢?”绫宫羽确认道。
“没用的物件而已,丢了就丢了。你们没事就好。”嬴彻无奈地保证。
“那,以后我们能按时吃饭吗?”绫彩音逐渐兴奋起来。
嬴彻被逗笑,“当然可以。”
他知道,现在他怎么解释,彩音都不能产生清晰认知,宫羽也不会放下警惕。
绫彩音开心地给嬴彻大大的拥抱,绫宫羽也只能笨拙的应和上去。
远在天外,一颗星星上,一个充满神性,具大慈悲相的男子;一个身披狐狸头骨的斗篷,保持诡秘微笑的女人。正开始一盘棋局。
蓝色的阳光配合钻石雨使一切目眩神迷,但这棋盘依旧岿然不动。
男子冥思苦想,在困局中找到一线生机,但这线生机下一秒便被女子掐灭。
男子继续在其中寻找难得的破局之法,女子在其后将所谓生机堵死,循环往复。
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子,他知道这局势在按她的思考下行进,自己根本不能扭转,甚至是抵抗。
男子赢了。红与黑只剩下将帅,女子故意让对方来了出对面笑。
棋局结束,男子抬头看空中倒悬的无垠大地,撕开空间,将绫宫羽的宙辰佩与凤头钗拿出来,交给女子。
“哎呀,这钗子,好像是你那的人啊,不打算给个解释?”女子把物件抛至空中,女人的声音与戏谑而雌雄莫辨的声音叠在一起,言语中充满明知故问的味道。
“弄臣,依照答案去制造问题,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男子走到他背后,“棋我陪你下了,你要的东西我抢来了。我并不亏欠你什么。倒是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弄臣惬意地躺下,欣赏光怪陆离,“我做的事多着呢,要不你帮我想想是哪一件?”
“六十年前,灵眼孕生灵炁的速度一直在变快。这对巫族极为不利,我很怀疑你的诚意,你说好要帮我的。你是怎么做到的。”男子道。
巫族没有普遍意义上的魂魄,不能吸收灵炁。眼下情况只会利好其他族群,跻身第八境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嗯。两头下注也不失为一种救世之道,结果达到便好。楚河汉界一直在这,它注定会成为阻碍,你为什么会认为它不能为巫族和你所用呢?”弄臣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男子不免加重语气。自从很久前弄臣找上门以后,他一直没有摸清他的底细。
“我的朋友,少生气,对身体不好。”弄臣虚伪地关心道,“观棋者要掀翻棋局,这是棋盘的自保,和我关系并不大。”
“罢了。那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封予证道之格的器失落于凡尘太久,你得为我们找来。”
弄臣笑出声,嘲讽毫不掩饰地对男子的自尊心施以痛击,“口口声声要救世,到头来想的还是自己吗。”
“那是我的意愿,与我们的意志无关。”男子声音沉了许多,走进一扇光门中。
钻石砸在弄臣身上。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跃向天空,一颗星星也迎来自己的终结,成为星带的一部分。
在这方天圆地方的世界,大地无时无刻不在扩大,天空也在秉持自立的规则。
林立的邦城从空中看宛如一颗颗硕大的棋子,规矩且美丽。成为巨型妖兽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