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桦看着这个情绪丝毫没有波动的人,感到深深地无力,接着说:“我当初如你所愿,傻傻地放开了锦瑟的手,后来悔悟回国,是你安排的意外,让我误会半夏已经有了爱人,我没有再打扰她的生活。两年后我知道真相回国寻找半夏时,你又故意让你的舅舅出现在我的面前,戳穿两家的恩怨,他以半夏父亲的身份和我协商,让我处理好家事再找半夏。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拆散我和半夏,你的良心不会感到愧疚?这次回来我无所畏惧,决不会放弃半夏的的。”
他想起如果不是半夏的爸爸,他不会下定决心给自己的妈妈治病,就不会查出他尊敬的外公在港城的四十多年如同疯子控制着所有人,他不想相信他的外公那么可怕,为了利益对亲人、爱人和情人都可以下得去狠手。自己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拥有了保护半夏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他既恨又爱那个儒雅英俊的中年人,看着景天,他同他的舅舅不仅长得很像,也能轻易抓住自己的软肋,干涉自己和锦瑟的感情。
景天对着有些恼怒的林君桦轻笑道“我从不对已经做了的事愧疚,无能的人才会沉溺于过去。既然你坚不可摧,那我拭目以待,希望这次结果如你所想。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过招了。”之后拍了拍林君桦的肩潇洒走掉了。
银桦树下少女眉头微皱着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少年答道:“我会努力使你再次爱上我。”
少女又问:“要是我一直没有再喜欢上你呢?”
少年肯定地说:“那说明我不够好,我会变得更好,对你更好,加倍努力地靠近你。”
少女想了一会,与他拉勾道:“我们还是做个约定吧,我们一直要相互喜欢,我舍不得看你为我那么努力。”
林君桦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半夏的约定,这次他不会放开她的手。他站在镜子前,对自己喃喃地说:“半夏,通往你家里的路格外漫长,我要更努力。”
景天和林君桦两人先后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激动身影刚才倚立在女厕门口,手和头悄悄地伸出去,把手机调成静音,远远地偷拍了几张照片,心里想怪不得我找不到男朋友,优秀的男人都找上了同类,打算等会把照片给朋友好好欣赏一下。
此时墓园的雨已经停了,锦瑟缓缓走出来。夕阳西下,晚霞绚丽多彩,一辆红色奔驰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车边靠着的身影被霞光笼罩,令人惊艳,黑色的鸭舌帽已经摘掉,大眼瑶鼻,饱满的红唇,一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上,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和长腿细腰,锦瑟感慨苏叶那令人羡慕的的魔鬼身材,四年不见那个假小子似的女孩长成了大美人。
心里感叹香车美人,红色果然适合叶子,锦瑟从后面绕过去拍了一下叶子,说道:“想什么呢,不上车?”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两人坐在车上有一阵,锦瑟瞟了一眼左边的叶子,,她安静的地坐在那里,嘴角紧紧的抿着,深锁眉间,气氛太压抑,锦瑟故意转头问:“要不是被我撞到了你,你从国外回来都不准备联系我吗,那个敢说敢做的叶子什么时候成了胆小鬼?”
她缓缓摘掉了墨镜往前面一扔,红红的大眼睛倔强的看着锦瑟说“谁都有害怕的时候,就如已经过了四年,你才敢踏入这里,我不是故意要躲你,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把阿穆学长要参加援非医疗队的事坚持告诉你,那年非洲有国家爆发了战乱,他一向听你的话,你也许能说服他留下来,我们也许不会只剩下回忆。假如我当时不那么自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眼泪从苏叶的眼中滑了出来。
她哭得很伤心,从小她拥有的很少,刚刚成年的父母不顾家里反对,辍学生下她后下海经商,将她交由外婆抚养,一开始父母忙着赚钱,忙着拓展贸易,从来没有时间关心她,长大以后,父母喜欢躲着她,她也不喜欢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父亲和母亲于她就如冰冷的字符,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父母的爱情没钱时在菜米油盐的争吵中消磨,有钱时在难以抵挡的诱惑中消逝,后来母亲不再外面操心,也不再一次次抓小三和闹离婚,她想明白了,婚姻根本就是那么一回事,再爱的轰轰烈烈,三五年后,也没了新鲜感,爱情最后成了令人厌倦的事,反而交了罚款生了弟弟苏木,用幼子巩固了婚姻,像许多人的婚姻没有爱反倒可以生活一辈子。
之后母亲的全部注意力都倾注到了弟弟身上,父亲也开始全心培养继承人。外婆说她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名字也是父母姓氏的合称,而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生活的不如意可以尽推给她,远不如弟弟这个母亲守卫婚姻的成果得到的爱多。
弟弟从小很乖,但她喜欢欺负他,她第一次和锦瑟相遇,就被锦瑟撞到自己在使劲揉弟弟的脸,还给2岁多的他扎了两个朝天小辫。苏叶当时羡慕地看着6岁的锦瑟,她穿着妈妈做的红色小旗袍、扎着公主头朝自己走过来,长的白胖可爱,圆圆的笑脸上大眼睛又黑又亮,两只手上各戴着一串银铃铛,走过来叮当叮当地响个不停,咧开的嘴角露出好看的小虎牙,问自己:“你在和你妹妹一起玩吗,我也想玩一下。”说着手就摸上了苏木白净的小脸,不断地搓揉,女孩的嘴角露出甜甜的小酒窝,自己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就将弟弟卖了,后来自己的弟弟哇一声哭了,她们怎么哄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