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批粗陋的建筑群。低矮的屋檐堪堪高过马匹,只有一个美以美会的木质教堂和校舍看起来有模有样。
几十个身着白人服饰的沙瓦诺族高高大大的男人,围坐在一棵大树下,聆听他们的有产酋长帕克斯布道。
这些沙瓦诺人在农业方面的知识甚至要高出许多白人,尤其是在养殖和种植方面。
对白人来说,更加可贵的是,两边可以相安无事。
而现在,五人沿河走过成行的树林,踏过厚厚的砂砾,即将进入下特拉华河河口。
那里,将是特拉华族的领地和活动区域。
“怎么,英雄也有害怕的时候?”少尉轻蔑的反问一句,目光却是落在亚瑟背后。紧接着,他阴阳怪气地又说:“只是顺道去哨站确认一下那里的物资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遵命长官。”亚瑟背对着他,故作一声。
哨站只有半个班的士兵驻守,里面还住着许多错过进山时机的老猎人或者说破产者。
没有哪个士兵会驱赶这群自给自足的家伙,他们还巴不得有人替自己挡子弹。如果遇到大股敌人偷袭,这些家伙将立刻变成民兵。
驻守的士兵显然和少尉是老熟人,很快就把五人放进去。
天色在继续暗下去,怪鸱的叫声接替了丛林里鹌鹑的啭鸣,预示着今晚将会太平。
营房不可能为杜兰德和亚瑟准备床,两人只能在空地宿营,用马鞍当枕头,地上铺好毯子,就算一张好床铺。
堪萨斯河在这里,构成了沙瓦诺族和特拉华族两个部族的额分界线。
“次日渡河,千万别晕船。”少尉在睡前嘱咐了两人一句。
在这个看着凄凉的哨所附近,夜晚也有一种和匹兹堡郊外般的平静宁谧的气氛。
从这里前往莱文沃思堡,有一条军队用的车道,两侧是特拉华人的田地和小屋,绵延出去很远。
没有想象中的冲突和敌视,原木结构的简陋小屋里更没有冷箭射出,几个小时过后,五人已经来到离目的地七八英里远的地方。
一条溪水就在眼前,当他们正要跨过小河时,一群闹哄哄的人也准备涉水过来。
那是一群打猎归来的特拉华人。
不管男女都骑马,赶着一群驮骡,载着他们的皮货、生活物资。
这个陌生的队伍后头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人,他骑着一匹乱毛蓬松的矮种马,鬃毛上粘着刺果,嘴里衔着一块生锈的西班牙样式的嚼子。
一条生牛皮的缰绳甩在矮种马身上,骑马人微黑的面容和犀利狡诈的眼神便出现在五人眼前。
来人头上裹着头巾,一支来复枪横放在前面的马鞍上,“你们谁说了算?”
“嘿!别再靠近了。”少尉很不客气,抓着缰绳的手,而明显抖了。
“要我说,你不像一个头人,依我看...”他抬起粗糙的右手,先指着杜兰德,很快越过,最后指向后面的亚瑟。“就是你!”
过了几秒钟,来人定睛看了看,“不对,太年轻了。”
“该死...”少尉生气了,不过他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因为那个印第安人耳朵很好使,回头瞪了他一眼。
“走吧!”亚瑟主动涉足溪水,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