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只有天上盘旋的兀鹫,还昭示着这里不是一片死地。
杜兰德姗姗来迟。
并不能怪他。谁叫他身下的马儿已经疲惫不堪,已经历两场战斗和追逐。
“去给它们找一点盐饼和水。”
“他们一定是在这片遭到伏击。我在后面已经找到那个上尉。他的身体靠在石头上,手里还捏着一封信。”说完,杜兰德把染血的信笺递过去。
“亲爱的马蒂·戴维斯,看这就是连队的戴维斯上尉了。他的妻子马蒂一定还不知道这个噩耗。”亚瑟把信叠好,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走吧,”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处丘陵高地,四周铺满了尸体。虽然棕色的占了大多数,但醒目的白色才是最引人瞩目的。“希望他们能留下两把铲子。”
不是他有偏见,这是事实,因为他们都被剥光了。
印第安人搜刮得十分仔细,现场没有留下什么铁器,唯一的鹤嘴锄还是断了把的。
两人一个用马刀,一个用这把锄,总算挖出一个浅坑,埋葬掉一人。
说实在的,要是没有杜兰德,要是这群人跟自己的目标无关,亚瑟早就开溜了。
“我说伙计,把你的烟袋拿出,...给我卷一根。”亚瑟已经汗流浃背,汗渍浸透全身上下,累得气喘吁吁。
“头儿,听说你从不抽烟。”
“不...你的烟不一样,快点儿拿出来吧,吝啬鬼。”玉米壳被杜兰德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右手从袋里掏出一小撮,轻轻一卷就要往嘴边送。“快住嘴吧!”
亚瑟一把夺过来,自己舔了两口,才把烟卷送入嘴中。
“哈哈...”
“笑个屁,你这黑不溜秋的法国佬。”
一支烟,两人抽了至少七八分钟,完全没有受到环境的干扰一般。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杜兰德掐掉烟头,丢入嘴里嚼了几口才吐掉!“我们应该安全了。”
“你一定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我,对吧?”
“是的。后面死掉的四个印第安人是特拉华族的战士。”
杜兰德要表达的意思亚瑟当然明白,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再说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等我一会儿!”
亚瑟已经骑马下去,来到那个蓝制服的尸体旁。他抽出匕首,麻利地割下尸体的左耳,用一个小布袋装起来。
“上帝保佑!头儿,你该不会染上他们的恶习了吧?”
“我是在帮他们报仇。”亚瑟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简陋墓地,接着说,“你去帮我把另外三只耳朵割下来,每只5美元。”
“见鬼!你不应该怂恿我。”话音刚落,杜兰德已经骑马飞奔下去:“上帝不会原谅我的!”
兀鹫已经不再盘旋,也顾不得还有活人在旁边。
它们一只接着一只的落在那些还没来得掩埋的印第安人尸体旁边,开始大快朵颐。
“天葬!”
......
蓝制服的那匹条背马成了杜兰德的新坐骑,栗色军马暂时放假,跟在两人身后,身上驮着向导的尸体。
亚瑟和杜兰德是在第三天上午才回到堪萨斯营地。
“哦,快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