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蹄印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暴雨来之前留下的。
亚瑟半跪在地上,左右探查一番,若有所思地环顾着四周,除了几个坑坑洼洼之处,也没发现别的什么记号或者标志。
到现在,是继续追击潜在的敌人,还是掉头回去,同杜兰德两人会合,这让亚瑟面临两难抉择的思考中。
还存在个别骑手在这附近埋伏的可能性被排除,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对面的人手并不多,似乎在着急避开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亚瑟继续向前查看蹄印,很快又发现两处踪迹,但继续追踪至河边,痕迹再次消失不见。
这里的泥土松软,河水早就把信息冲刷干净。
亚瑟牵着马,来到下游一片小树林中,准备从这里趟过河水,放弃跟踪。
经过沙洲附近,他折返几次,才偏转方向,越过来时的一个山谷,走上一条能关注全貌地形的地带。
口舌干燥的厉害,水壶已经快见底。
路过草丛,里边的几株野白菜被就地折断,亚瑟用力甩了几下,便直接送入嘴里咀嚼起来,他边吃边走。
忽然,两个清晰的蹄印映入眼帘,黑炭耳朵抖了一下,亚瑟赶紧溜下马,轻轻地伏在地面上。
他的身边,只有几丛稀疏的杂草和乱石块,真不是个藏身的地方,于是解下鞍带,把鞍座放在头顶的位置,身体则尽量保持不动。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倾听周围的响动。
几分钟过后,他终于听到了马蹄声。
九个骑着马的印第安人,分散着朝他这里驶来,路线和他趴着的地方几乎平行。
他用目光交替着观察,尽量避开他们的眼睛,生怕目光交错引起注意。
然而,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对方并没有发现他,几分钟过去,他们已经走远。
但那个挂掌的蹄印不得不得到重视,表明有一个白人骑手曾经在这一带活动过。很可能这个白人骑手还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又或许白人并不止一个。
天色大亮,趁着地面变得再次滚烫之前,亚瑟迅速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万幸,向导和杜兰德还在原地活着等他。
简单吃了几口,饮下半壶水后,亚瑟才吩咐:“我想,是时候回去了。”
“没有任何踪迹吗?”杜兰德随口就问,“用不用我们三个分头再去找找,兴许能从别的方向发现点什么。”
向导眼里露出愤恨的目光,直视杜兰德。
亚瑟轻轻摇头,表示:“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我们的补给是个问题。说不定韦尔斯他们已经把牛找回来了。”
他看了看两人,又继续说道:“何况,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在这里。”
这是亚瑟的心里话。
即使他对向导心存一点不满,可没必要为此搭上一条命,况且对方也不是一无是处。从来时的表现来看,向导的工作还算尽善尽美。
看到老板如此替自己考虑,向导主动提出他走在前面,不能让杜兰德一人承担风险,更不能再让老板亚瑟为自己挡箭。
前面就要进入山谷了,向导起码在前置100码的距离上。
“嗡...”
弓弦的震动声几乎近在咫尺。
亚瑟和杜兰德早就滚下马,躲在路边的草丛里。
骑马在前的向导胸口插了一箭,紧接着另一只羽箭贯穿喉咙,他扭转身体,咕噜着说不出话,血水从嘴里冒了出来,坚持了几秒,就从马背上栽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