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都行。”
等到韦尔斯离开商店朝后面走去,巴特才开口道:“他好像不会笑。”
“别分心,好好写字。”亚瑟督促他继续练习书写,自己也拿出一张信笺开始写信。
巴特想要偷看,就被亚瑟背过身去躲掉。
他的这封信是写给爱丽丝的。
长久以来,亚瑟的心扉始终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完全打开过。他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可能;如果能有一个人可以倾听其中的一部分,那也能释放稍许压抑。
第一封信,内容自然不会太多。但他在信中提到有关新奥尔良的各种问题,希望爱丽丝能借助回信帮他解惑。
通信的艰难阻隔了他获取信息的速度和广度。那些滞后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报纸早已不能满足亚瑟搜集消息的紧迫感。
他还准备给杰西小姐写一封信。
再次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歉意,同时希望弗里蒙特中尉新绘制的地图册出来后,自己能第一时间买到。
这将关乎格林家族的未来。
目前,摆在亚瑟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向西开拓路线,争取到弗兰克的信任,从而打开枪械的销路。
有关于建立新的邮路获取大额补贴这种分钱的事情,亚瑟早就看穿了,自己能分到的微乎其微。
晚饭过后。
亚瑟主动找韦尔斯谈话,两人坐在门廊下的台阶上。
几乎很少说话的韦尔斯只在亚瑟第一次面试他的时候,说过自己来自哪里,大概做过什么工作。
“给我讲讲弗吉尼亚吧。想必你务农是一把好手。至少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认为。”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
他又接着说:“后来孩子生病,家里急需一笔钱...我去了捕奴队。”
说到这里,韦尔斯看着亚瑟,试图从自己这个年轻老板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听说薪水很高。”
“不。我们平时不拿钱。靠农场主的悬赏生活。”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如果只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我会觉得这是一份前途光明的职业。”
“一切都在变,不是吗?”
“是的。后来一群自称是‘铁道员’人的把很多黑人运往北方。我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变得不可调和。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韦尔斯接着说:
“有一次,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我放走一个即将被处死的黑人。捕奴队那帮人想割掉那人的生殖器或者别的什么器官,总之是拿他取乐。不论死活,他的主人都会付给我们同样的报酬。”
这一次,亚瑟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男人扭曲的脸。
“你一定把人都得罪光了。”
“是的。我已经在那里待不下去。没有哪个白人社区会接待我们。就在我们即将搬家,准备前往西部的前一天晚上,一伙蒙面人把我的房子烧了。那群狗娘养的根本就不在乎房子里是否还有孩子和女人...”韦尔斯已经戴上痛苦面具,声泪俱下,“我就不该对那个黑人发什么狗屁善心。”
“我发誓,我将用余生去宰了那些王八蛋!”
亚瑟让他哭泣了一会儿,等他平复一些后才说:“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韦尔斯扯开肮脏的衬衣,掏出项链,露出上面系着的一枚戒指以及戒指上清晰的六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