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小费总共850美元，一共31名记者。”

亚瑟以为记者的数目应该和报社一致，没想到多出这么多人来。

乔纳森连忙解释：“他们不少人是外地的记者，属于外派。”

“这么说，那些人不太受报社待见？”

“大部分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一些是野心勃勃的人。就像那位纽约来的记者，浑身散发着攻击的气息，而且他拒绝了我们的小费。”

还有记者不愿意接受赞助？

亚瑟有点感兴趣了。

铺天盖地的宣传很快奏效，就连莫雷在独立镇都收到了消息。

人们在韦斯特波特【堪萨斯城的前身，现在是一个交易为主的市镇。】热烈地讨论此事。

从圣路易斯出发的货物，会在那里再次中转，一部分北上，供给猎人、移民、冒险家；另一部分则前往圣菲。这是一条油水很大的商路，同时风险也是最大的。

车队不仅要跋山涉水，还要穿越草地、沙漠，然后还会遇到劫匪、流贼、印第安人。

更加可怕的是，不论选择哪一条路，疾病与瘟疫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不会因为你的肤色、地位、穷还是富加以却别对待。

莫雷的妻子就是这样一位，她躲过了自然灾害，却死在了那些事后被证明是白人假装的印第安人手里。

更可笑的是，联邦当局一口咬定，那就是印第安人的报复。为此，他们通过国会拨款，武装士兵，加速推进和占领原本不属于白人的土地。

可悲的是，哪怕她当时怀胎六月，那帮野蛮人也没有放过她。

然而，白人的伪装终究太粗糙，没有哪个边疆猎人、皮毛商人会看不出瑕疵。地面上清晰的马蹄印就是最好的证明，何况它们还有军队的印记。

更不用说那些军人们根本分不清，不同部落之间的区别。以为只要图上白垩泥，插上几只松鸡毛，嘴里叫嚷着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就可以瞒过去。

独立镇的郊外，一个小山谷中，路边的坟茔上有一束新摘的花。十字架也是一块新的木头，上面刻着莫雷的姓氏——尼尔森。

当他在酒馆得知格林商行的宣传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码头赶去，花费了两倍的价钱，才登上一艘满载木头的筏子。

“亚瑟，”莫雷瘦了，眼睛却变得明亮起来，他继续说。“你比前往南山口的探险队还要胆大。”

“风险与机遇并存。”

“我只看见了风险，至于你说的什么机遇，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亚瑟再次画饼，他把比赛成功之后可以获得的好处一一例举出来。

不过，莫雷逐一给他泼了冷水。

“你觉得格林步枪已经领先其他枪支了？领先多少，5年还是20年？”

“格林步枪的价格已经超出同类枪械百分之八十以上，谁会买？”

“就算那把枪出了名，匹兹堡那个作坊的产量怎么跟得上？到时候遍地的仿制品，你怎么去解决它？”

最后，莫雷又把比赛所需的经费罗列出来：

需要租一个场地，一般是大型农场；需要雇佣服务人员；邀请当地有名望的人参加；

酒水和食物的花费、雇佣厨师和杂工等等。

亚瑟傻眼了。

“我的小老板，按照你的设想，一万美元你有吗？”

这比亚瑟自己预计的5000美元多出了整整一倍。

“你还必须安排守卫。现场那么多人，几乎人人持枪，万一出了事，我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莫雷的这一瓢冷水浇得很及时。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损失太多经费。

“身为格林商行的股东，我有必要为自己的那份财产打算好。”

“我真是太高兴了！”

“…难道你不生气？我是说你被我否定。”

“不…我庆幸的是你的转变，至于你说的生意上的问题倒在其次。”这一次，他相信莫雷彻底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