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们发泄完怒火,似乎是萨利的另一个手下上来,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小子,你最好大声说出来,我耳朵可不好使。”红胡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楼下也被偷了。收入全部被强盗带走了!不过我们抓到一个落单受伤的人,就是那个参与表演的家伙。”
萨利佯装气急,愤怒的拨开人群,朝楼下奔去。这会儿,没人拦着他。
两声咆哮的问候上帝的话音之后,是“砰”的一声枪响。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下楼,女人和孩子纷纷躲回屋里,三个操着德语的人也混进屋里。
直到萨利老板再次出现在楼梯口,包括亚瑟在内的七八个胆子大一些的人,才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下去。
“我已经让人去报警了!噢上帝,该死的,没想到厄尔竟然是内鬼。”说话间,他们已经涌入院子里。顺着血迹看过去,一具还未僵硬的尸体正靠在角落里,右手上还捏着短枪。
“没想到,我刚准备去检查仓库,他突然冒出来......”
“所以你给了他一枪?”亚瑟当然不信。
结合之前这人的表现来看,他很可能是个左撇子,而且,刚来旅馆没有多久,否则不会屡屡出错。
死去的厄尔身上,至少有五处伤口,最后一枪被打在头上,粉色“西瓜汁”飞溅在干草上、木墙上、木桩上。
前面四枪应该是亚瑟和巴特给的,左腿和左肩各挨了一下,另外两枪打在肚子和右手臂上。
既然自己没有损失,亚瑟不准备戳穿萨利的谎言,除非有好处。他现在想明白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从钱谈起。
“当然!我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为了大家的利益,当然有权这么做。”接着,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感抱歉的样子。“先生们,女士们,如果你们有财物上的损失,请到酒吧间去。”
“你是要做出赔偿吗?”有个新移民,很天真地问。
“小伙子,你是嫌我损失还不够大?等警察抓住那群狗娘养的,你们的损失就能降到最低。到时候就能发还给你们......”展现演技的时刻到了,萨利先生的表现堪称完美,很快把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而且,他是第一个把损失填上去的人,也是损失最大的人。
这下,再也没人说什么要他赔偿自己损失的话了。
在场的人虽然不信警察能追回赃款、赃物,更不可能寄还给自己,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等到旅店彻底安静下来,天已经快亮了。
那群移民把萨利先生折腾得够呛,光是确认丢失的东西就花去了大部分时间。最后,他只能在那些不超过一美元的小物件上面妥协,只要别太过分,移民们说什么,他就让伙计写什么。
如此一来,萨利先生然收获了这些人的好感,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至于亚瑟四人,他们是再也不会在这里住店。
直到本顿家来人,那个传说中的警长也没有现身。
鉴于口信中只邀请亚瑟一人前往,莫雷三人只得再待上一会儿。
乔纳森经历昨晚的教训之后,再也不敢拿出那只金表看时间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走上这条街道。
本顿小姐习惯早起,仆人们已经把早餐摆在户外的长廊上。
两张靠背椅,一张原木桌子,一份蓝莓糕点和一杯苦咖啡放在杰西·本顿对面。
自从她的丈夫,弗里蒙特中尉失踪以来,她已经拒绝了丰盛的早饭。取而代之的是每天六点必喝的咖啡与悲伤。
忍冬清凉的花香飘进亚瑟的鼻子,这是他被领进这座宅邸闻到的第一种香气。
走过槭树和梧桐护卫的林荫道,亚瑟看见了那天他在河边救起来的“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