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郑光将城中的琐碎之事交由新上任的内阁首辅徐由阶处理,司礼太监王承恩朱批。
一个人在密室中盯着那颗蛟蛋,百无聊赖。
徐由阶是崇祯十四年进士,作为翰林院中少有的既可堪重任、又背景清白的大学士,自然是郑光组建新班底的不二人选。
“陛下,锦衣卫指挥同知马尚可求见。”门外,太监轻声传话。
“朕知道了,宣他在武英殿觐见。”郑光伸了个懒腰,他之所以丑时未入睡,就是在等此人。
“陛下万岁……”
“免礼。”
武英殿中,燃起了灯火,下站着一雄壮力士,恭敬地呈着一册金丝书帛。
“陛下,这是您命我调查的六部六科五寺内阁及皇亲国戚与城中军队关系,还有城中在野的可用之人。”
“好。”郑光翻看着书帛,“点锦衣卫两百,辰时于午门待侯旨意。”
“是!”
外有李自成大军叠围,各地勤王不应,这官宦系统已经腐烂到了极点。而山海关,这华北最后的屏障,关外建奴正虎视眈眈,吴三桂摇摆不定。
一旦建奴大军过关,华北将无可守之地,北京城则会成为一座孤城,被退守的闯军与建奴军队包夹,成为两个势力角斗之地,结果可以预料。
所以需早做南迁准备,把朝廷拉回长江以南,那里大部分城池还掌握在大明政权的手中,再做图谋。
南迁,第一件事,就是要肃清削弱皇权的势力。
崇祯十七年3月21日,一次再常规不过的换防,宣武门的城防与阜成门互换驻军。
只是当空的太阳,难掩肃杀之气。
“咚咚咚!”
户部尚书漆红的宅院大门被敲响,同一时刻,还有吏部尚书、大礼寺卿、光禄寺卿……门口站着数十名锦衣卫。
“大人,所谓何事?”开门的家丁眼神有些闪躲,这些人身上的飞鱼服绣春刀他是认得的,皇帝最忠实的鹰犬,实施杀戮的人形兵器,前来拜访绝无好事。
“请你家大人接旨!”为首的小旗官面无表情。
“各位大人稍等,且让下人去知会一声老爷。”
家丁转身欲走,却被小旗官一把拍在肩上,“不必,你在此候着。”
“是。”家丁应答,低下脑袋,却待锦衣卫们走入庭院中,忽然大喊:“老爷,锦衣卫大人有访!”
“找死!”一名锦衣卫眼神一寒,几个箭步上去,绣春刀寒光一闪,霎时一道血红飞溅三步。
‘免不了要动武了。’
此次抄家的皆是在城防战中失势的几个官员,他们没有了武力作依靠,明知已是皇帝的刀俎之鱼,但舍不得万丈家产与握在手中的权力。
抱着侥幸心思以为崇祯不会动他,或者等到崇祯退去再做大顺臣子,当然,他们也不乏两手准备,此时蓄养的门客家丁就派上了用场。
四五十个穿着麻衣的家丁围了上来,锦衣卫以背相抵,抽出绣春刀,临危不惧。
“你们是要造反吗?”户部尚书走了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道。
“呵,我看是你们想要造反!”
小旗官请出圣旨,恭敬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户部尚书王家颜结党营私、玩忽职守,以职务之便收受贿赂……特收缴家产充入国库,本人下入大牢,听候发落!”
“王家颜,还不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