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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幽涵扔下弓和箭,将双手举起来,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李兰安道:“不愧是我的女儿,那疯劲跟你阿娘一样”

李诗年将箭头往苏幽涵的脖子上凑了凑了道:“你的命现在我手上,回答我俩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苏幽涵问:“那俩个问题?”

“一:为何要弄垮苏家?二:为什么要杀了宁安王”

苏幽涵的手举累了,往在后背,李诗年立马警觉起来,冲她大叫:“把手抬起来…”苏幽涵死瞪着李诗年不情愿地将手抬起来。

抬了一会儿不想抬了,一只手指轻轻碰了箭身,一把拉过亲自拿着箭头抵在脖子上,脖子跟箭头是一点距离都没有,李诗年的眸子暗了暗,苏幽涵轻轻磨砂着箭头,带着一股子的玩味。

悠悠开囗:“死亡对我就像是一种解脱,一种自由,这种感觉……你也有,就像你在压抑的皇宫喘不过气的活了…十二年,你一直渴望在宫外的生活,那生活对你而言就像是一种…自由和解脱吧!”

“…所以呢?”李诗年很不难烦,苏幽涵的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回答。

“…所以我不怕死,死亡终是我们每一个的归属…”

李诗年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了,敷衍地回答她:“我知道,所以回答我刚提问的俩个问题吧!”

“不公平,现在还要我回答你俩个问题,需要给予我回答这俩个问题的等你筹码”

“什么?”李诗年现在的脑袋瓜子是发愣、蒙圈的状态。

苏幽涵对她这个未见十二年的女儿,可以给予对她对自己是够的耐心:“你原先将箭头架在我脖子上,是觉得阿娘怕死,想用阿娘的命去换这俩个问题的答案,不考虑双方是否自愿,以我的角度而言,这是一场不错的交易,但我跟你说了我不怕死,我这条你可以随时拿走,你失去与我谈判的筹码,要想继续交易,你需要再次交付等你的筹码才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看着她回答时的那呆愣的小表情,苏幽涵就觉得李诗年很可爱,向她投来了宠溺的眼神。看着李诗年只觉得全身发麻还有点泛恶心,苏幽涵现在的形象与之前李诗年对她的固有印象,那就叫个完全不塔边,好吗?大长腿的发疯御姐形象现在变成了什么?满眼充满母爱的母亲。

“你想要什么等价的筹码……别发疯跟我说要什么天上的星辰,海上鲛人的鳞片制成的衣裳……”

“那大概是你疯了才会觉得我会想要这些俗物吧!”

(俗物?完了她又想要别的厉害的宝贵……完了,这又是一场空有对话的交易)为什么要说又呢?原本的李诗年见苏幽涵就是以李辞年为中心的谈话,谈话的内容中也涉及到了一场算得上重要的交易,苏幽涵眼光高笑着提出让李诗年准备这些离普的东西才同意,到后是同意,不过她说是:“看在李辞年是我女儿的份上我应该是要护她平安的……”仔细一想说这话时苏幽涵才有一副正常人的样子,眼中也是像现在的这副存满母爱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被这一说,李诗年回过神来,发呆的这一小会儿,苏幽涵是完全有机会地反击自己,但她没有,李诗年不明白她那时的危险的气息怎么就……没了。

苏幽函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知足了,笑道:“我要的筹码很简单,你让我回答你俩个回答,相应的你回我俩个问题……”

李诗年想了好一会儿答:“可以,你先问还是先答……”

“先问吧!第一个……你和李辞年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很好…”

“是过去过得好…还是现在过的好……”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不算,算是第一个问题的扩展,你需要回答……”

“对我而言是过去过的好,但对李辞年而言或许是现在”

“为什么?这也是扩展,也需要你回答”

“……她现在对皇宫的一切都是充满天真美好的,对于过得好,她只需要在意吃得好、穿的好、睡的好……我不一样,我护她和自己的命,冷宫时无人在意,吃穿用度虽比不得现在的好,每天都是轻松、快乐的,不像现在随时随地都在提心吊胆、精神紧崩地过着…根本就…看不到头……”

“你是个很好的姐姐,很有责任,很有坦当,一直把妹妹照顾得很好很好,也把自己养大,很厉害……你的在宫里的处境,阿娘欠你和李辞年太多太多了…是乎赔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这一辈子怕也是不能还了…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

“呵呵…呵呵…呵呵…”李诗年根本就止不住地笑出声,这句对不起以苏幽涵的视角而言只迟到了十二年,但对李诗年而句道歉她却苦等了七十八世,等了七十八世来临来的道歉对她而言己没有了价值,不等是苏幽涵所认为的十二年还是李诗年苦等七十八世才等的道歉,这够道歉都变了味变质,什么用处都没有,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了,她等了太久了。

她的内心里不是喜悦、快乐,是一直藏在心里头而无法说出的苦塞和委屈,她现在是十二岁,是个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的年龄;是个最藏不住事把表情都写在脸上的年龄;是个高兴了会笑委屈会哭的年龄;是个被父母爱的年龄呀!她却将自己的一切都藏在心里,藏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这句对不起就像是把打火机点燃了理智,将压抑好久的情绪和委屈解放出来,那些过激的情绪一股地占据她的全身,在一声又一声地冷笑当中,她哭了,笑声里是藏不住的绝望,泪水打湿整脸,她垂下脑袋用另一只手遮挡住那藏不住情绪的眼睛,试图找回理智,让自己变得正常。

苏幽涵见李诗年现在的这个样子,内心也由隐隐作疼慢慢地变地心口直直的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插进去了那般疼,人的共情能力真的很强,原本苏幽涵就只是想为自己的良心过得去简单去过问一下女儿的生活,但李诗年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配做一位“母亲”让她下意地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李诗年说句对不起,她听到对不起时的表现,更是让她让感受到人进入绝望和崩溃边缘时那一声又一声痛苦而又无声的嘶吼。

自己的孩子像是活成之前的那个自己,她恼在她恼之前的狠心,如果当初自己不执着一定要离开宫,不再等等,带这俩个孩子一起离开,如果等了,带了,那么结果会不会得转变……不,不会的,离开宫时苏幽涵就疯了,就疯了,如果把李诗年和李辞年带入灵雾山上,她们的结果就会跟那一直照顾苏幽涵的贴身待女一样,每天在提心吊胆的,不过是在宫里躲着那些兄弟姐妹,在这里躲着自己的母亲,没什么俩样,放入苏家,她们只会成下一个随时都可以家族利益而牺牲掉的苏幽涵,她们的路已经定下来必须要在黑暗中经过,谁也改变不了。

苏幽涵觉得自己不用再去问第二个问题了,问题的答案已经出现在她痛苦的表情里,她不想在自讨没趣让自己的心再被狠狠地纠一把。

“…呜…第二问题……问我第二个问题…呜…呜…快点结…呜…束这无聊的问和答……”她带着崩溃地哭腔对着苏幽涵说道。

“你……恨阿娘…吗?”

李诗年抬起头去看着苏幽涵,眼睛像是藏有故事,藏有无尽苦难的故事,两鬓的头发被泪水沾在脑上,像只己经开始出裂痕的瓷娃娃,像似再被人一碰那道裂痕就会不止地蔓延至全身,让她活生生的成为瓷片才行。

她的喉咙难受地生疼却还是开口回答苏幽涵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呀!…呜…呜…你在我和李辞年的人生里缺席了整整十二年呀!呜…呜…无人可依靠,无人可以相信…呜…呜…所有的不公和委屈…无人替我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