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的传承是正统的九巍派,其阵位也只是最平凡的破阵,可以说他的修行之路是再平凡不过的。言以这种自己硬闯出的修行体系,千万人里挑一,他也就能一笑而过,哪有用来评论的见识。
“那我魏延也无可评议了。只是修炼一事,也有些东西是不可强求:不可强求入世,也不可强求出世,若是天运,那就只有接受。”这位长老的头发,大约比九巍派掌门的黑里夹白更可悲一点,算是白里夹黑,但梳得十分清爽干劲,眉毛也能看出修剪过的痕迹。倒不知道脸上铺了什么化妆品没有。
言以头都没有抬,只是轻轻地叹气。他是灵均的传人,怎会不知道这上天写下的“命运”。
昔灵均游山海四方,行天地上下,“招魂”一事,几近功毕。可惜最后是他人毙了。想到这里,言以似乎把魏老头没叹出来的气也一起叹了,再回应道:“知道。”
只是他很快地又接上,“应该知道。魏老也得注意不是吗?纯元之气,最终可随意在至阴至阳之间行走;偏偏没有一道中庸之气。这阴阳如何交融,水火如何共济?”
“说到底,修炼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吧——毕竟上天留给我们的就是两条腿,一天之内最多从城南走到城北;两只手,提两桶水就得哭天喊地地说累。天人之间,强即是弱,弱即是强。修炼者横死,平凡者乐生。”
魏延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少年胸中有大沟壑,这番悲观的论述只是明摆着在阴阳他。“小友最近很熟悉南境青牛子那套学说啊。生在北境九巍山,不修此纯元之气,何以缚住逴龙。人各有其位罢了;只是不论在方圆何位,都演绎的是天命里描摹好的轨迹。”
哦,完了。言以想:原来魏延真信这套。
言以不久后就出现在了林归身后,只是一时人多眼杂,他不方便上去说话——青春美丽的女孩,九巍派的贵客,崖宗齐刘的战胜者——她怎么都会受到很多关注的。
掰手指头算了算,今天最大的悬念应该还是言盖和齐刘的决斗。至于九巍派的这位门客,大家也都清楚她神秘有她神秘的理由,不出意外的话,大部分人的心态应该还是“看看她能摆出多少好戏”。所以等那边一开打,这边的人估计也就散去了。
没散去的话,他就能看见林秀风出手收拾人的样子了。
“嘿,老兄。”有人拍了拍他。
“嗯?”言以感受到一丝不妙的预感。一般人谁在公共场合找他搭话啊?
“在这干嘛呢?言盖和齐海要开打了。”拍他的哥们也正准备动身去场边。他们都没佩戴参赛玉佩,所以也就正常地认为对方是来观摩演武的客人了。而这位显然是一位武痴,他甚至直接把练功服穿来演武场了。
言以回答:“没啥意思。他俩相性太好了,打斗没啥悬念。”
可没想到的是,武痴兄弟先开始了口若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