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却正是时候。”
一下子从俺寻思着来的门外汉,变成略知一二的小工。
其中进步,又岂止一星半点。
还未等到这天下午结束。
许念就已经给他的火炕盖上了青石板,糊上了掺入茅草的泥巴。
火种点燃,呼呼风声响起。
伴随着火势渐大,一缕缕轻烟从缝隙角落里升腾而出。
烟雾弥漫中,久违的暖意涌现。
火力不能白白浪费。
许念支起破了半边的陶罐,倒入井水。
又从外面薅了几片不知道什么树的树叶,扔进去煮沸。
手捧着烫手的陶碗,呲溜一口。
当苦涩到难以下咽的滚烫热水,顺着喉咙落入肚中。
当那一点熏熏热意,在五脏六腑里晕散开来。
许念整个人,像是通了电般。
精神一震,活了过来。
“娘的!”
“这才叫生活,以往那只能叫活着!”
......
屋外雨势渐缓。
屋内一点橘红火光跳动,热意扑面而来。
许念围在火炉旁,烤着昨日剩下的半个干粮饼子。
而手里则是捧着一块破皮裘,就着暗暗火光,看的出神。
说是皮裘,其实就是一块硝制过后的不知名兽皮。
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经过虫吃鼠咬、烟火熏陶,已经变得不再完整。
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未曾褪色,书写着属于南山旷野的故事。
老许家祖上是猎户,也曾阔气过。
只是到了许念老爹那一辈便丢了祖传的手艺,没了闯入深山狩猎的勇气。
渐渐地,便没落成砍柴伐木的樵夫。
而这份皮裘上所记载的,便是山林一部分地图以及一应所出。
几多年过去,河流改道,山川易形。
所描述的东西大多兴许已经失真,不再具备应用的价值。
但对于许念而言,其所记录的东西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文字本身。
是的,最开始时许念并不识字。
准确的来说,是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好在前身对这皮裘上的文字有那么个囫囵印象,再配合上面略显抽象的配图。
连蒙带猜,也能勉强认识一二。
而当一切有了开始,剩下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东出小南山十数里,有野柿树延绵之地:烂柿山。”
“其内野豕成群,常人不可入。”
“......”
【技艺:识文断字】
【进度:一阶(603/800)】
【效用:能听会写,见字明意】
当炉中焰火渐熄,许念结束了今晚的识字。
听了听屋外小了许多的雨声,他往炉中添了块大柴,压住火。
起身走向左屋,在表面泥土已经干燥的火炕上铺好草席。
往上一躺,惬意的呻吟一声。
伴着汹涌不绝的热意。
合上眼,安然入眠。
屋外寒意刺骨,屋内暖意融融。
一道墙,仿若隔开了两个世界。
只剩下老羊倌裹着羊皮袄,在寒雨凄切中难以入睡。
“这小子......”
“从哪偷学来这么一门手艺?”
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