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咱就是个底层喽啰，问这些干啥！”

高瘦者的语气也并不算多好，但他足够谨慎，发出的声音很低，勉强三人听到，“老大这几个月，就知道个拐卖儿童，也不知是有啥大买卖要办……别说了，让放哨的听见，把咱告了，咱就没好日子过了。”

圣霄沉默。

什么消息也没透露出来。

这个回答让他很不满意。

转眼间，经过海盗的“登记”流程后，圣霄被领着来到一处隐秘的烂尾楼前。

把它叫成“楼”也不对。

它看着有七米多高，不出意外的话，里面会分有上下两层。

建筑呈正方体模样，从外看很封闭。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正门，由三个精瘦的汉子守着。

旁边连一个窗户都没有。不通风，只遮阳，像一个放大版的兔笼。

看门的人散漫地抽出钥匙，来回拧了几圈。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啪”的响起，便把锁打开。

取下栓门的铁链后，俩海盗二话不说就突然发难——

分别伸出各自的“临门一脚”，将面露紧张之色的圣霄“咻”地踹进房子。然后“砰”的一声，把“用圣霄脑壳砸开的大门”关上。

天旋地转，差点儿昏厥。目光所及之处，都随着关门的过程而变得黑暗无比，实打实的“小黑屋”。

昏暗的房间内，潮湿的空气凝结成一层薄雾，弥漫在各个角落。墙壁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发出沉闷的“嘀嗒”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忧伤。

“幸亏没得夜盲症，耳朵也没因为眼疾失灵……”

圣霄心中很平静，直接把海盗虐待自己来解压放松的事抛之脑后。

他的表情内容由三分恐惧、三分慌乱、四分难过，转变为七分镇定、两分深邃、一分自得其乐。

翻脸比翻书都快。

“逼人前进的方式挺独特，要借鉴一下，万一以后用得着……”圣霄低声喃喃自语着着，然后蓦地扭头看向一边，恶声道，“是谁在那？给我出来！”

一个身影快如鸿雁，突然冲入他眼睛发现、身体感应到的“最高警惕范围”里，还将手中锐器抵向他的脖颈。

圣霄双目微瞪，确定目标，一手快速伸展，自内而外地挑开那只握着武器的手臂；另一只手速握成拳，大开大合，直捣黄龙，震向对手的中庭、胸膛；同时发动嘴遁迷惑人心，削弱他势，增长己威：“哼，不自量力的家伙，给我挪开！”

圣霄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不能修炼内功，可战斗经验和武术才情还有些水准，哪怕不能“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踏北海幼儿园”，但也至少不是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所能比拟的，就像现在——用比攻来时还快的速度，偷袭者被打飞出去，还脸朝地面地摔了个“狗吃屎”，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听海盗们说，共有五个伙计被绑来，你是其中之一？”

圣霄借机问道，想多打探一些事，顺带争取主动。

对方沉默不语。

“看来是没把你打疼啊。那就把你打疼为止。”

圣霄前挺一步，看架势是欲再战一场。

这时，第三方人士终于出来调解局面：“他的确是受害者之一。小兄弟，停手吧，不要再打了，都是被拐来的苦命人，做什么内斗啊？苦难人何苦为难苦难人。”

“呵，别套近乎。”

圣霄向声源方向微微一笑，盛气凌人地道，“以为这位仁兄还要继续冷眼旁观、隔岸观火下去呢，没想到是和稀泥、打圆场来啦。

“受害者？亏你想的出来，也说的出口。这厮一上来就把短兵伸过来，想抹我的脖子害死我，说是个年幼的杀人犯都不为过，你还能给他雅志地称上一句‘受害者’？

“——怎的，见同伴打不过就想和谈？

“恃强凌弱，却想以德报怨、不打不相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办的事，还偏让你遇上？！”

来劝和的那人哈哈一笑，再次说道：

“小兄弟错怪我们了，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共同的敌人是海盗，共同的目标是逃跑——可不能因为内斗而有所损耗。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为了集体好，可不是偏袒某方。换做是你被殴打，我也会调和。

“兄弟，不要大敌当前，反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啊！”

声音稚嫩，语气委婉，道理明晓，逻辑清晰，简直可以称作是小孩即兴发言的代表作文。

圣霄并没有对他的词汇量震惊。

原因有一部分在于他经历多、眼界高，但不是决定性理由。

事实上，不论在上辈子的武侠世界，还是上上辈子的都市世界，天才、神童、老天垂青者都并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