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吉武脸上是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而本体吉武突然有些可怜自己当初的对手们，他们当初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堪称无敌的对手。

“所以，深渊认为，这个时候的我才是最强的我？就像是挑选奴隶的时候，选择更好的那一个？”

本体吉武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对方，他并不是非常着急，因此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还用说？”

年轻吉武如同太阳般闪耀着光芒，流露出的自信几乎要溢出来了。

“你我都知道，同样刺出一剑，必然是我的剑尖先命中”

“你的锐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你不再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你已经失去了有我无敌的心态”

“对于我们这种极尽剑术巅峰的人来说，仅仅是这一点，你就完全败了，能够拖到加时，不过是规则的限制罢了，现在这样的生死交锋，我必胜，你必死”

事实也的确如此，击剑比赛中并不是说先命中就能得分，还有优先权等概念，更加老辣的本体吉武就靠这个得了不少分。

“你还记得我写给自己的话吗？”

“我是天选，也是唯一”

年轻的吉武不再说话，握紧了剑柄，本体的吉武亦是如此。

“哧”

依旧是微不可闻的破空声，两个面容相同的年轻人，两柄同样的剑，甚至连动作都一模一样，都是不顾一切、没有防守的攻击，然而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年轻的吉武是深渊所化，可他的剑势却如旭日初升，喷薄的朝霞布满整个天空，浩浩汤汤的太阳无可阻挡。

中年的吉武是他本体，出剑一样迅猛疾速，可偏偏就少了几分所向披靡的势，甚至于在对方的衬托下显得黯然失色，平平无奇。

连时间都在这一刻被拉长，周边的一切都显得缓慢，睁大的双眼，落下汗珠的皮肤，不断加重又被抑制的呼吸声，只有两点剑尖以原本的速度前进着。

“铮——”

极慢的镜头被突然打破，场上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剑尖命中的声音已经奏响，双方胜负已分。

年轻吉武的剑尖不出意料地命中了目标，可他没有丝毫喜悦，因为他的咽喉已经被人划破。

他沉默了，没有动作，既没有放下手中佩剑，也没有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喉咙，他显得有些迷惑不解。

“为什么？”

他这样问道，哪怕他的剑术已经接近神的技艺，他也无法理解为何对方能够先他一步命中。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

吉武祐一正视着年轻自己的眼睛，他也选择像对方刚刚那样为其解惑。

“我伤病过，酗酒过，失败过，也犯下了许多过错”

“但是我从未怀疑过我自己，也不曾动摇过。我始终坚信自己就是无敌的，哪怕是面对超凡的黑崎”

“经历的那些事情和挫折，并没有让我失去勇气和决心，反而让我更加坚定。我只有身体在退步而已，其他的都在不断增长”

“当然，你的道路也很不错，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但是某些时候，这样的剑，太过脆弱了”

他又突然展颜一笑，就像是和那个痛苦的自己和解了一样：

“当然，这不怪你，如果是与真正的你对战，我也并不一定能赢，可惜我面对的是深渊，而非真实的你”

好像一直有些油腻的他，却在此时能窥见他当初无比自信时的光芒，是的，能够和他成为对手并战胜他的，只有可能是他自己。

至于其他人，都只有落败的结局，哪怕是深渊也不例外。

吉武再次挥出一剑，这剑命中了空处，然而却刺破了幕布一样的黑暗，道道光芒乍现。

“非常开心能与你交手，不过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