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酷吧？我们都是那么想的！”何晓莹笑得更开心了。她说话时手上习惯带一些动作。她比出一个非常夸张的高度，记忆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小孩儿。“小黑可酷了！它全身黑黝黝的，舌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间也是发黑的。它是耳朵立着。毛长长的。它那么看着我们，非常有气势！我们当时总喜欢围着它玩。而且它叫的声音非常大。不像其他小狗那样哼哼唧唧的。而且它体型也大呀！村子里属它最大。我们几个就总爱找小黑玩。”

“我当时可骄傲了，毕竟小黑是我家的嘛！”

“而且小黑还有一个有点。就是有什么不想吃的，不喜欢吃的，你就可以直接扔给它！”

何晓莹的眼睛亮亮晶晶的，完全看不出是之前那个犹犹豫豫，询问是否有遗书活动的那个初中生小姑娘。她捏了下那个破旧的小狗吊坠，将手机放在一旁。“所以说啊，有小黑。我们是特开心的，反正我是这样。”

“是吗？说起来，小黑也是在你家度过一生了。如果它也喜欢你家的话，那么它肯定非常快乐。我听说从某一天开始，你就突然再也不去看他了，为什么？是怕了吗？”李洛词很想继续聊小狗的故事。但她没忘记一开始的目的，刚才她说的那些小伙伴她从来都没听过。“而且我没听说过其他小朋友去你家看小黑。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肯定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毕竟李洛词想象不到，为什么曾经那样亲密的小伙伴会突然分开了。如果只是何晓莹一个人突然开始怕狗倒也正常。但其他小伙伴也一并开始，这可就不太对了。而且何晓莹的样子，并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王为己甚至都没打听到她有什么朋友。

不仅是在县里，中学。更是在那个乡下的村庄。

果不其然。何晓莹的笑容僵硬，她向后一缩，低垂着头颅。但她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她只是沉着眼眸回答：“小黑咬人了。”

“你的那些伙伴？”

“不止。”何晓莹又端起了那杯热牛奶，她没有喝，只是隔着杯壁用温了的牛奶去温暖顿感冰凉的双手，“一开始，有个大人去逗狗。小黑把他咬着了，不过并没有出什么事。大人们警告孩子别去逗它。我们几个当然没有当回事。然后……有一个人就被咬了。小黑很大，牙也很尖。咬合力应该是强的吧？总之，那个朋友，受伤了，后来去打了狂犬疫苗。”

“那之后，小黑的名声就彻底臭了，没谁再喂他零食什么的。虽然看到了人被咬了。但是，我其实我真的不怎么信的。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你明白吗，就是。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它应该算是我的哥哥或者弟弟了。”

“我本来跟他们关系不算太好嘛。嗯，因为护着小黑就彻底生疏了，就没什么交流了。当时是，其实怎么说呢？对，我家都有点儿说法的，别人家都上来讨债了，但我妈她们人缘好。就会说话，会办事。她们还把关系搞回来了。人缘搞回来了，我没有。”

“而且我当时本身就是还有点儿不服气的，为什么连我都不能去找小黑了。我还是去了。我，就，拿着我当时那个零食，那个小饼干。当时也没到夏天嘛，也没钱买冰棍什么的。而且没到饭点，前面人都搁那儿忙着卖货呢，我就自己去找小黑了……它把我咬了。”

“……嗯，这么说也不太对吧？没有出血什么的，就是，有一下子，牙印都没有。我反应快，我一下子就抽出来了。”

何晓莹不出声了。

李洛词沉默着，王为己也没没说话。

李洛词不是那种偏执地为动物说话的类型。她知道，有时候是动物伤人在先。她支持救助流浪动物，她尽可能参与一切救援动物的活动。但同时，她也同意安乐死之类的行为。

至少现在，她不会为小黑说话。

王为己，她单纯就是没打算参与话题。

干嘛？是动物方与人方的交流。她也没说是李洛词和她的交流，为什么不能是李洛词和何晓莹的交流？

和她没关系。

王为己只是灌着牛奶，想：过期的东西应该还能吃，不过期限是在几天之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