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莹,出乎意料地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捧着牛奶,望着桌面,不与人对视的话她可以很平静地说话,她回答:“我会尽可能地告诉你们小黑的事,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多少。”
“它和我差不多大,我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它还在屋子里待。那时候它很小,黑乎乎一团,连眼睛都看不见,就像是小黑熊一样,我们总叫它小熊瞎子。不过,我都记不清了,只是听说的。我还有那时候的照片,我找一下。”
“哦,真得超可爱!黑黝黝的,耳朵也那么一点,像个小玩偶!”李洛词向前倾,王为己把她拽回来,“啊,行吧,说正事。”
何晓莹笑笑,对李洛词的夸奖很是喜欢,连带着自己也放松不少。她将手机递到中间,翻出来几张小黑的照片。照片不多,小黑长得又快。不多时便成了庞然大狗的模样。毛色黝黑发亮,长度适中,很厚,它就是这么个品种。“它小时候很有意思。你别看它就那么大一点。但其实挺沉的,吃得多还不老实,弄的哪里都是。动不动就在屋子里撒欢儿。可哪儿跑,还会撞上柜子呢。”
“它小时候还知道它叫小黑。喊它也应。后来就不怎么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晓莹说的后来,自然是把把小黑拴在后院里的后来。她神色黯淡几分。将手机收了回去。李洛词叹口气惋惜小狗一去不复返。
也不是不复返吧,毕竟她让何晓莹把这几张图片给她发过去了。
“可能是被关在院子里生气了吧,我看过了,那链子太短,它走不了多远。”
“我们也没办法呀。我家是开店的,它见人就咬,怎么也不能放在店里,而且还有客人怕狗。就只能拴在后院儿。即使这样,一有路过的它还是一个劲儿叫唤。那段时间谁去都说一句那狗还在叫。不少人还想着把它剁了呢。”何晓莹比了个大小,差不多是以前小黑的模样。“如果它是这么大,或者再小一点。那我们还可以把它放在屋里。那么大……就算它乖乖不动弹,尾巴也能把柜台里扫得不像样子。而且地方小,它还挡路。忙起来的话,也根本顾不上它。”
“一开始为什么不要小型犬呢?是喜欢大型的?大型犬养起来很累呢,吃的多喝的多,活力旺盛,拉的多尿的多,毛还厚,护理起来很麻烦。”
“我也不记得了。”何晓莹摇下头。“可能是我爸喜欢吧。当时小黑就是他带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对,好像是我喜欢狗,然后他拿回来的。”她思考了半天,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底这个问题不太重要。她摇摇头,李洛词晃晃脑袋。这个话题就翻了过去。
“松狮按理说是聪明的。但小黑从小就傻,叫它坐下,叫它握手什么的,它一概不听。就吃饭的时候来得积极。这点在以后也是。”
“它挺贪吃的,什么都是。你要是拿着点儿吃的站它面前,它就伸长着脖子过来,铁链子拽得铮铮响。怪吓人。所以我们去喂的时候,一般来说是拿个棍子把盆挑过来。我们喂零食的时候,都是用力一扔。不过呀,也不知道是它眼睛不好还是鼻子不好。你要是没扔到它眼前,它肯定就找不着。或者是它没看见,就是扔在它眼睛下方地上了,它也找不着。反正瞪着眼睛叫唤着冲你再要。”
“它毛太厚了,还见谁人就咬。谁都不太敢解它链子。我们那毕竟是个小地方,也没有给它洗澡梳毛的店。客车不让它上,就只能弄一辆车。然后带着它开快小半个小时,去县里的宠物店。费时费钱,而且它真咬人,别人也不太敢。我爸偶尔回来的话,会带他去。离婚之后,也就没谁再敢了。所以后来看着就比较狼狈。”
“有一回找了个亲戚帮忙,麻烦人家带它去。它倒好,直接把人给咬了。那之后更不可能带它去了。反正看它也没什么大事。只在夏天的时候看它可怜。拿点儿凉水往它身上一泼,或者给它喂几根冰棍。”
说到冰棍,何晓莹笑了两声。要说一开始给小黑给吃冰棍的契机就是她和几个小伙伴站在仓房门口对着被链子拴住的小黑吃冰棍。小黑见什么都馋,自然也是流着口水。于是,何晓莹就把自己剩的半根递了过去。
小黑两三口就是把剩下的半块造了。何晓莹盯着惨不忍睹的木棍,转过身跑向正在卖货的妈妈,再讨要了些零花钱去买。
何晓莹也给其他朋友买了。小伙伴们喜欢的各不相同,可乐味的,巧克力的,牛奶的。何晓莹喜欢老冰棍,就是那种一大块冰块儿,然后加了一些糖的那种。
有时候零花钱花多了。几个小伙伴凑在一起,也只可能买得起一根,这时候就不知道买什么味儿了。他们盯着流着口水的小黑。朋友们决定了裁判,都把自己的雪糕分过去一些。其中小黑就是属于吃老冰棍的时候最开心,吃得最快。厚重的尾巴也一个劲儿摇。
提到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警惕性的何晓莹彻底松懈了。她靠上沙发的靠垫,以怀念的口吻说:“那时候多好啊……”
“那时候我和我几个朋友。不仅仅是我们,大人有时候也会拿着东西去喂它,逗它。”
“后来它越长越大,就是站在那里,四肢着地。都比我们几个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