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承明殿的早朝进行了不多时,便宣布散朝。
出了殿的高官重臣又来到文德殿,进行旨意的传达。
吕夷简看向张耆,客气地言道:“张老大人,这是枢密院的人事,还有劳大人宣布。”
张耆也谦让地言道:“吕相爷莫要推辞,因为涉及两个官署,还请相爷主持。”
吕夷简一听,张耆所言成理,便不再客套。
他看向众臣,众臣按班敬立,等待着旨意。
吕夷简开口道:“诸位,两日前发生龙卫营军乱事件,陛下限令枢密院都承旨韩铮三日内侦破此案。今日,俱已告破。韩铮临场布阵、审微辨疑,抓获的主谋者已经供认,确为蓄意破坏。陛下旨意,擢韩铮——”
韩牧钊出班施礼。
“——迁授大理寺少卿,每日入承明殿朝参。”吕夷简继续宣布道,“大理寺少卿纪则——”
纪延修出班施礼。
“即日起,由你二人共同执掌大理寺。纪则任断刑少卿,主掌罪犯刑判;韩铮任治狱少卿,主掌案件审理。”
“臣遵旨。”
“末将遵旨。”
二人同声应道。
吕夷简走下主位,看向韩牧钊:“韩少卿,请今日在枢府等候圣旨。”
“是。”
吕夷简又看向二人:“纪少卿,韩少卿,大理寺是天下冤案、疑案、重案的审复之所,还请两位同心协力,不负圣望。”
“是。多谢相爷。”二人异口同声。
纪延修与韩牧钊互相谦和地见了见礼。
纪延修温文尔雅;韩牧钊恭肃严整。
吕夷简回过身,看向张耆:“张老大人,可有其他吩咐?”
张耆回道:“吕相传达已是周全。”说完,他便面露欣慰地缄默而立。但是心里却在后悔,刚刚还不如自己强接下这传旨之事。
吕夷简为了朝廷的脸面、陛下的脸面,将此事圆滑地说成了韩铮已完全彻底地解决了军乱。其实,此案一定有幕后主使,韩铮却并未查获。
如果由自己来宣述,便不会对此只字不提。
吕夷简的圆滑倒为韩铮添了几分威风。
不过,韩铮自从回京在枢密院任职,倒是中规中矩,对自己也是进退可度,没有如视仇敌的态度或是行为。因此,自己也不必与之对立。现在他调至大理寺,便更不用费心揣测他的想法了。
殿头官高唱退朝。
纪侯府。
纪延修站在药庐的小院中,闭着双眼,深深呼吸着药草中的清新气味,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味道如此熟悉,让他心神安定,让他自在地思考,让他舒展着眉宇中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