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没事!刘老伯,你怎么浑身湿透了!”禾苗显然还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诶,少爷。您就莫开我这把老骨头的玩笑了。您年纪轻轻,就是牧师了,以后的前程必然恢弘无比啊。就是下一次,您试验新神法的时候,能不能和老伯我说一声。方才我差一点以为。”说到这里,刘老伯戛然而止。
“噢噢,让老伯担心了。其实我也是刚掌握的,刚在仁岳主教那做了入道认证,具体的评级还要等下次牧师周例会。老伯你赶紧去洗个澡吧,这么凉的天,莫要一会感冒了,我自己装水就行!”禾苗忙接上话说,然后随刘老伯一起向电站内部走去。
“先生没事吧?还在想心事?”汤虎杨从榻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一直站在窗口默默望着窗外的书生说道。此时正值太阳的余辉告别天神峰的最后一处丘陵,天边遍布着燃烧着鱼鳞般光辉的光点。
当然这一切只是汤虎杨看到的,书生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面上重又露出和煦的笑容。“想不到今天我的萧声竟然为这贺兰山城带来了一位新的牧师,也不知我们此行,是福还是祸啊!”
“先生不也挺讨厌。”汤虎杨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覆水难收,索性问到底了。“这是先生的福分啊,日后那位见到先生还得叫声老师呢。不过话说回来,先生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不!”书生十分坚定地摆了摆袖子,“我不是他的入道指引人,他的老师另有其人。恐怕,足以与我的老师齐名!”只听咣当一声,汤虎杨肥胖的身躯因为太过激动,竟然在作下床的翻滚动作时直接摔在了地上。
“诶哟,我的老天爷!我的腰!”在呻吟了几声之后,汤虎杨整个人一精神,绿豆眼睛闪闪发光,盯住了正在拿茶壶倒水的书生。“先生,我没有听错吧?你说这城里有能和你老师比肩的人物?”
没等书生回答,他先自己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算了起来。
“宗教庭总坛搬走了,勃朗宁大主教暂代分坛领袖,这位差着十万八千里。鹰王度两位牧师出生的团长和指挥官隐居在这里里,不过都是十年星战期间退隐的,不能算。然后就只有城主和兵部一位上将,前者倒是一直深藏不露,后者的话上次军事演练也来过,顶多和格吉上师比肩。这么算来的话,好像。”
说着,汤虎杨放下了胖乎乎,油腻腻的双手。重新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贺兰山天池神泉茶水的书生。书生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走到书桌前,开始慢慢展开一副从他的随身行李里掏出的卷轴。
这一回汤虎杨淡定不了了,他的身躯此刻仿佛轻盈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桌前。当卷轴慢慢露出庐山真面目时,兵部尚书大人的双眼睁得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差没有瞪出眼眶了。
“白夜先生亲自绘制并作注解的王图?自传说时代之后,唯一一副能够被奉为宝典的神作!”汤虎杨似乎还不确定,一边惊叹,一边列出能够佐证他的想法的证据。
“汤大人,您再喊叫的话。要是这图上沾上您的唾沫,老师可能会跟你玩命的。”书生一边用手指摩梭着地图上贺兰山城的区域,一边不咸不淡地说道。
嗖地一声,汤虎杨本来已经偷偷摸摸放到图上的油腻胖手,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飞速地收了回去。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等了几秒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我只看,不问,行吧?”
书生不置可否,而是闭目用双手快速地在贺兰山城的地标上划出一个个轮廓。见书生没有拒绝,汤虎杨就当他同意了,也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然而书生的眉毛越皱越紧,到最后甚至不得不用左手捂住心口。
就在汤虎杨发现书生的异常,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见得此刻书生手指点下去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枚棋子。这枚从地图中化形而出的棋子,表面用蛮文刻着兵字,竟从虚体渐渐实化。
然后这枚棋子顶着书生的手指一路向上,而书生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随同手指一样一起向后被顶飞出去。眼看事情不妙,“啜!”一声尖啸之后,汤虎杨手里已经多了一柄赤红色光焰缭绕的宝剑。
然而就在他举剑向棋子劈下之前,两道黑白光束已经从书生的袖中飞出,回旋飞舞,镇住了那枚棋子。不过过即便如此,书生的身体依然在余力作用下横越了整个房间,扎开步伐后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汤虎杨不敢有丝毫怠慢,举剑就自下而上劈砍而去。只听轰地一声,笼罩宝剑表面的赤红色光焰化作无数柄利刃穿透棋子。即便是如此,在数秒之后,棋子才在不甘心的震荡中化作虚无。
而此刻已经落地的书生也没有闲着,太极第三式“清风徐来”已经展开。只见一道回溯形的波纹在他的手中闪现,迅速向外扩散,待得靠近王图之后将之包裹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拢。而后一条牛皮筋缠绕而上,牢牢将图件捆了起来。
见此情形,汤虎杨也收剑回鞘,胖脸上重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走到了慢慢收式的书生身边,笑呵呵地问道,“先生没有事吧?刚才是出了什么情况。”
就在蔡英文定神准备解释的时候,数十里之外的禾家宴席上。老妇人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嘴里的一块牛肉,桌面上一道用水写成的印记正在慢慢淡去。若仔细看去,正是一枚棋子,上面写着飘逸的蛮文,“兵”。而屋外被丢到杂物娄里的黑子棋筐里,一枚兵棋已经悄然失踪。
“好是好用,就是这威力稍微弱了些。不过那口剑,似乎有些不一般啊。”老妇人的牙口很好,三两下就把牛肉嚼烂吞了下去,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一幕,恰巧被她身边的小女孩看到。
“噢,我想起来下午和你哥哥对弈,有一步没想通,方才又推演了一遍,豁然开朗。”老妇人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块卤牛肉含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噢”小女孩有些失望地垂下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桌面上。正好仆人们上来一道茶树菇烤鱿鱼,是这个月的新品菜,小女孩忙不迭地转动桌子,想要第一个夹菜。
“慢慢来,莫急。”老妇人慈爱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左手勺子往虚空里一勾,待放到女孩碗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勺喷香的菜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