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赚的盆满钵满,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开了家小公司,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这笔被挪用的钱也让他的心被畸形的自信填满了。
他开始嫌弃股票来钱慢,那时他发现了赌。
他感觉就像是伯乐终于遇见了千里马,他兴奋于世界上怎么会有来钱怎么快的事。
……
“陈正树,你这是喜欢上宋女神了啊?”舍友笑着问
“你先别管我喜不喜欢,你敢不敢和我赌,我一定能娶到他?”
“赌就赌,输了我请你吃饭……”
……
可能是凭借着精美的伪装,他真的让宋慧文爱上了他。
婚礼上陈正树穿着西装,他的舍友站在他的身边,他突然对着舍友说
“我赌赢了,你输了”
舍友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你还记着这个?行行行,我改天请你吃饭”
可那真的是玩笑吗?
……
“嘿…嘿…你先别管我喜不喜欢她啊~”
……
婚后陈正树开始大量输钱,他没钱就去接,接了继续赌,没几年他就欠上了一屁股债。
可神奇的是,这件事竟然拖到了陈默五岁时才彻底崩盘。
在陈默的记忆里那段时间,家里总是很吵,母亲的哭声,爷爷的咒骂声,几乎就是那时的全部。
……
“慧文啊,嗯……要不你回京……”对上女人的目光,老人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最后一个字
那一天在母亲怀里的男孩,第一次看见母亲露出那样的眼神。
泛红的眼眶中闪耀的是女人最后的倔强。
一瞬间回忆涌上老人的心头。
儿子喜欢上了一个京城的女孩,老汉愁啊,那能怎么办呢?儿子喜欢呀,那他老汉就是舔着张脸也要上京一趟。
可是女孩向世界展示了她对爱的决心。
“爸,户口本,我和慧文去领证。”
“啊?哦…,慧文啊你父母那边……”
站在陈正树身后的女孩,低着头,捏着户口本的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抿着嘴
“哦,我以后不回京城了……”
说完女孩又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孩,眼中似乎又闪起了光。
“快点啊,爸!”
老人看着儿子眼中兴奋的光芒,他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把户口本交给了儿子。
老人知道啊,他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嫁女儿都要嫁的离家近一点,不就是害怕女儿受了委屈,落了泪。
而慧文愿意为了儿子来到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
她不知道院子里的树开什么花,她不知道门口的铺子哪家是卖早餐的,哪家是卖杂货的,她不知道胡同口的路通往哪里,她不知道出了胡同要多久才走得到车站。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爱陈正树……。
所以她愿意坐在院子里给树浇浇水等待着它开花,愿意走过一家家小铺,愿意去了解胡同口的路到底通向哪里,愿意在心里默默算着与车站的距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她爱陈正树啊。
婚礼上,老人看着留给亲家的座位空空如也有些惆怅,可他也看见儿子与舍友谈笑风生,女孩就站在台上瞳孔里倒映的都是那个男孩。
老人想“那就这样吧。”
……
可是如今儿子却要他劝慧文回去,他终究还是说不出那最后一个字。
“爸,明天我再去找个工作,钱省省也就还上了,我们不用靠别人。”
“哎,哎,好……”
……
后来,父亲发誓不会再赌并且找了份工作,母亲相信了父亲,全家人一起筹钱帮父亲还债。
可是两年后,要债的人再次堵住了家门,那一天女人的世界崩塌了。她终于明白,那些钱一分不落都被父亲拿去再赌了。
母亲哭着找上父亲,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啪”巴掌抽在女人的脸上,那力度几乎要把女人抽飞。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为什么敢打我”母亲愣愣地看着父亲
父亲大口大口喘着气,听着母亲的质问,瞳孔疯狂抖动,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的抽搐着,突然男人扭头看向了她。
那一刻宋慧文好像看到了地狱
“都怪你,对,都怪你,你这个克夫的贱货,我打的就是你!”男人脸上带着疯狂扑向女人
“啊!”凄厉的惨叫在屋子里蔓延。
当七岁的陈默喊来爷爷拉开男人时,妈妈瘫倒在地,被扯掉头发的头皮淌满了鲜血,美丽脸上布满了抓痕,牙齿掉了几颗,眼窝凹陷下去,双手无力的垂下。男人却还在咒骂着
男孩的世界在那一天也崩塌了,他忘记了男人在咒骂什么,那一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倒她面前的妈妈。
脑海中妈妈温柔,端庄,淑美的样子怎么都不能与现在重合。
可能是因为儿子的视线女人失真瞳孔再次有了焦距,他努力偏开头,
“小默,别看妈妈……”眼泪再次从女人的脸上滑落
男孩强忍着泪水扭头看向男人,男人对上他的眼神又开始咒骂
“你这个杂种也是,你个克父的贱种!”
“砰”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男孩手上握着不知从哪来的锤子,重重砸在男人头上。
“别,”爷爷出言阻止却已经晚了,可他能说什么呢?一个男孩保护他的母亲有什么不对吗?
“唉—”老人突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也瘫倒在地,他知道这个家完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