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一句没了大抵什么都没有了。

麦有口气憋在胸前，始终无法吐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妈妈和弟弟，渐渐失去焦距。

她一只手死死握紧爹爹，拼命想要消除这无形的距离感，仍旧难以呼吸。

“小麦？小麦？”

直到爹爹呼声渐起，手心那重新活动的温度，麦的瞳孔湿润，不顾彻底麻痹的胳膊，死死抱住壮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不会在惹家人升起，我不会再乱跑，我会乖乖听话，我会接受洗礼。”

“洗礼？”壮汉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麦的肩膀，“不行，麦你不能去，你绝对不能去！”

看着爹爹那疯狂的样子，麦想要说出的话顿在咽喉，发不出声。

“不去就不去，你好生休息。”

妈妈兴许是看出她的为难，替她解了局，为爹爹盖好了草席，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出。

“麦。”妈妈指尖拂过她的额头，一如刚才我自己，欲言又止。

麦扬起笑脸：“我要去洗礼，成为贵人，然后带着一家人风风光光的在荒神村生活。”

“好，好，好。”

妈妈一连三声好，但眼角留下的泪花和从未有过的温柔动作令她陌生。

晚餐一家人少有的陷入沉默，很快的吃完观音土便含着食石入睡。

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望着空中的草皮，久久无法入睡。

爹爹怎么了，明明之前只是对王村长不满，对洗礼稍有不满，但今天醒来像变了个人。

她不懂，也不敢问家里其他人，又会说自己对天尊不敬。

麦试图裹紧草席，强行入睡，但脚丫已经不听话的站在地上，她想去见一个人，一个自从回来后又开始在脑海里闪动拿着烤鱼和食石的比自己更应该称为不敬天尊的人。

夜晚的村子很黑，但作为农户的孩子，夜晚出门已是常态，走过的路像活体地图刻在脑海里，不会忘记。

“怪叔叔走了吗？”

来到今早水德天尊的领地，地上的炭火已经干裂，周围也没有人的踪迹。

麦不死心的又找了几圈，还是没遇见。

“真的走了吗？”

她借助月光看向小溪里的鱼儿，手不自觉的向下伸去。

“不，不行，我可是要接受洗礼的人，日后会有大片大片的观音土，小肚肚你在忍忍，要对水德天尊保持敬重。”

“洗礼！谁在说洗礼！”

一旁的树丛中传出咆哮声，抓住自己手腕的麦惊恐望向那个方向，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她洗礼前跑到这里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爹爹也会。

来不及多想，那咆哮声的主人速度比闪电还快。

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她的脖子。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什么儿子，我不知道！

麦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控制，四肢来回摆动却无法挣脱，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原先早已死去的邻居，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李爷爷？”

脖子处压力停止，她模糊的视野渐渐恢复，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全貌。

一个老者，一个衣衫褴褛，胳膊粗壮有力看不清样貌的老者。

“你是小麦？”

“李爷爷！”麦不敢相信，曾经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张口闭口都是天尊在上的瘦弱李爷爷会是现在这副强健的样子，“您不是已经...”

“他们告诉你，我死了？”

李自成苦笑一声，不经摇摇头，随机又死死盯着麦询问着，“小麦，你被选中洗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