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来了。”典韦抬手捂住嘴巴,提醒了一声。
原本在亭楼中坐着歇息的刘珽,立即一个鲤鱼打挺。
“刺史衙署,不可携武器入内!”
蔡瑁皱着眉,看向那名瞧着眼生的年轻人,原本的门亭长呢?
他确实不认识刘珽。
第一次在堂上议事时,刘珽躲在帷后,第二次又被士卒拦住,没见成。
“我乃蔡瑁,使君为我姊夫,我怎会害使君!”蔡瑁大声道,但是因为来的匆忙,没有召集猛士,只带了蔡中、蔡和两位亲近的族人。
因此他对膀大腰圆的典韦还是颇为忌惮的。
“那又如何,刘荆州即是家君,我依旧被人拦在门外,还是名义上隶属荆州的士卒!”
蔡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吃惊。
“你就是……”
“你什么你,拿来吧你。”典韦见刘珽暗自给了个手势,当即把蔡瑁抓起,旋即将他倒转,整个人如同箩筐一般往下倒。
直到玉饰,武器都落在地上乒铃乓啷响作一团,这才罢手。
而引路的王威就在旁边干看着,没有出声。
直到蔡瑁站起身,想要以长辈的身份压刘珽一头,王威适时打断:“蔡公,使君还等着呢。”
蔡瑁这才一甩袖子,稍微整理了衣冠,旋即跟着进门了。
将蔡瑁引入刘表所在的屋舍,王威告退离开。
方才得知了那名故意折辱自己的人便是刘表的郎君,蔡瑁心里已经感到不妙。
于是他进入殿内,当即施礼,打算先以亲戚的身份问候一下刘表。
此时的刘表,箕踞在案几前,右手拄着脑袋,闭着眼。
蔡瑁接触刘表有段时间了,在他的印象里,刘表一直是个守礼的人,现在却用箕踞的姿态面见自己,这种反常的行为,令他顿觉压抑。
仿佛自己脑袋上空的屋舍顶部,盘旋着一团无形的乌云,沉闷厚重。
“姊夫?姊夫?”
蔡瑁试探着问道。
刘表毫无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
一直弯着腰的蔡瑁叫苦不迭,早知如此,还不如下拜呢。
就在他咧着嘴,扶着老腰,准备稍微换个舒服的姿势时,刘表恰好睁开了眼。
“是德珪啊……”
刚刚直起身子的蔡瑁顿时觉得尴尬,便又回复刚才的弯腰姿势。
“哎,人老了啊……”刘表为自己方才的假寐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对了,德珪啊,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解惑。”
刘表笑眯眯的,表现的很和蔼。
“此乃瑁之荣幸。”
“在州内,是刺史大,还是豪强大呢?”
听到刘表问出这个尖锐的话题,蔡瑁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几枚圆润的汗珠。
“这、这,刺史有监督豪强不法之权,自然是刺史大。”蔡瑁神色难看地回答。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刘表接下来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