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觉得如何?”姬长夜把选择权交给太子。
她忽然觉得她低估了自己的分量。
倘若她真是个暴虐的好色之徒,这群人用得着想这么多招来对付自己吗?
小棋子在宫门前的高调拦人,王恙出场后刻意引导太子指证她,摄政王不分青红厉声喝斥,龙卫军统领下跪求情……
她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影子。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姑姑,本宫想……”
“太子!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不可多生事端。”摄政王萧棣出言阻止。
“您是以后的一国之君,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脸面。今日之事若走漏,让人知道我大楚的幼帝是个八岁便敢戕杀宫人的暴君,将来如何有人敢亲近太子,太子又将如何服众?”
“姑姑。”太子拽了拽姬长夜的手,忐忑道,“本宫是不是犯错了?”
“皇叔入宫几日了?”
姬长夜性情火爆,直来直去惯了,见她不和自己争辩,反倒问自己何时入宫萧棣还有些不适。
“前日夜里。”他进宫是过了明路的,不怕姬长夜问。
“今日可是太子唤本宫来的?”
太子茫然摇头,“不,不是本宫。”
“那便是皇叔差遣宫中太监去本宫府上传信?”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棣眼角抽了抽,“本王巴不得这辈子不与你相见,又岂会传信与你?”
“那皇叔可知本宫今日为何要血溅宫门?”
“你一向残暴,杀人还需理由?”
“人是,是我杀的。”
“太子又因何杀人?”姬长夜望着太子。
太子对上摄政王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捻着衣裳,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姬长夜深吸口气,半蹲在他身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姑姑为你做主。”
太子眼神微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林云峥,调集剩余凤翎卫入宫!”
咻——啪!
淡紫色的烟花在白日炸开。
等到烟花消失,太子的泪已经染湿了姬长夜的手背。
“他们欺负我,不给我吃的,还骂我,我去御膳房找吃的还被打了。姑姑,你看我的伤。他们说,说我若是敢跑,就让我变成傻子,让我一辈子开不了口,呜呜呜……”
“都怪奴婢,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好好管下面的人让太子受了委屈。”
太子还没哭完,王恙已经诚惶诚恐地爬了过来。
“还有吗?”姬长夜没理他,她斜了眼萧棣,“姑姑不在的十天里,你还受了哪些苦?”
“前日,前日夜里叔爷来看过本宫。”
太子低着头,盯着姬长夜的鞋面,极力想要忽视头顶那道炙热的视线。
他知道,那是摄政王在看他。
自小他便怕极了摄政王,还曾无意间瞥见过摄政王充满恨意的眼神,但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太子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可他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