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在同一时刻,在史斌的房舍内,李景、白茂等七人跪作一排,一场内部审讯正在展开。
虽说这些人都是史斌的部下,李景还是他的心腹,但他今日损了颜面,又得了宋江的严厉交代,自然对他们没有好脸。
“山寨里的规矩,外间的斩获断然不可藏私,否则一经发现轻则鞭笞驱逐,重则当众斩首。你们几个鸟厮入伙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连这些忌讳都没记住?”
他在几人身前来回踱步,厉声训斥时面上满满都是怒意。
“平日里你们多吃点、占点,俺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事发生。
但今日之事已然惊动了公明哥哥,他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而且那面金牌也非同小可,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通融的。”
说话间,他停在了李景面前,疾言厉色的威胁道:“此事究竟是谁做的,趁俺现在没有动手,自己赶紧交代。
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有家眷的俺自会代为照管。
若是还想蒙混过关,一旦让俺查出来了,那就休怪爷爷辣手无情!”
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人忙不迭的大声抱屈,指天立誓说自己没有见过那什么鸟金牌。
曲五、陈放等五人还把抓人的经过做了仔细交代,相互之间大致都能作证,他们当时不在现场,若要强说罪过也只有私拿银钱一项。
史斌从七嘴八舌的辩解中听出了几分实情,直接对着李景厉声质问:“李二郎,金牌可是被你拿了,还不赶快招了!”
“史家哥哥,俺冤枉啊!”
这厮膝行两步抱住了史斌的双脚,痛哭流涕的分辩道:“哥哥难道还不知道,俺这人向来胆小,若说一点碎银子俺倒是能大着胆子昧下,可那金牌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拿的!”
史斌想了片刻,却是一脚把对方踢翻在地,语气又重了几分:“你他娘少来这套,快说,休要逼俺动手!”
李景一骨碌爬起来,又是连连叩首:“史家哥哥,俺招了,俺全招了。
那包袱确实是俺搜的,私分银钱的主意也是俺斗胆拿的,但金牌的确没有见到啊!”
他主动把这个罪过认下来,一旁的白茂顿时松了口气。
此时,他回头指着白茂辩解道:“当时就俺与白茂在场,他一直在绑那细作,你问问他,那包袱里有没有那面金牌?”
“白茂?”史斌扭头看去。
“好教哥哥知道。”白茂只是迟疑了一瞬,便斩钉截铁的交代道,“当时俺见着李二郎掏出银钱,也见他把包袱翻了过来,但确实没有看见那面金牌!”
这两人的证词同样也能相互佐证,倒是让史斌问不下去了。
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还是李二郎与白茂的嫌疑最大。
“好啊,胆敢合着伙来蒙骗爷爷了。”
既然好言好语问不出结果,这厮接着拿出了简单粗暴的手段,扭头吩咐道:“来啊,把这些厮鸟都拖下去,每人先赏三十鞭,让他们好生回忆回忆!”
刑房里噼里啪啦的鞭笞声接连响起,几个疑犯也是惨叫不迭,史斌只是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思考着可能的突破口。
三十鞭子打完,几人被重新拉了进来,此时去翻找他们住处的人手也回来了。
“如何?”史斌沉声发问。
“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并无此物。”来人如此回报道。
听闻此言,史斌不由蹙起了眉头。
该搜的地方也搜了、人也重重打过了,却始终一无所获,莫非......
李景觑得他的神情,连忙爬着上前几步,又是一番痛哭流涕的辩白:“史家哥哥,白日里抓到的那厮行事鬼鬼祟祟的,定然是官府派来的细作。
俺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还要听信一细作之言,反过来怀疑自家兄弟?
史家哥哥,这厮分明想搞乱山寨,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
史斌听得神情来回变幻。
从私心里讲,与其相信薛毅,还不如选择相信自己的麾下。
可是,那厮同样说得言之凿凿,且宋江的态度也摆出来了,就算要质疑也不到时候。
想明白了这点,他干脆吩咐道:“来人!将这几人带下去,分开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