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警察正四处找我!”郭峰忽然抬起低垂的眼皮和低垂的头说。随即别转脖子四处警惕地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又安稳地蹲住了发呆。突然抬起手,将整个颜面罩在了下面。依稀的哽咽开始向四周悄悄地弥漫。肩膀和头的抖动仿佛数九寒天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了的模样。
但那时浇在郭峰身上和头上的不是冷水,而是股股阳光的暖流。
第三天清晨,当郭峰在一片明净的阳光下,望到那出山的山口时,他的心情像三天来走过的山路一样起伏不平。
出了山口,外面就是广阔的世界,他可以逃到任何地方去躲避警察的追捕。但他却被一种深深的绝望笼罩住了。
他背上包里那洗劫来的三万元钱,对他目前的心情已显得毫无意义。
如果这逃生的山口出现在第一天早晨,他会急不可耐地冲出山口,拦上一辆路过的汽车。此时,他应该已在千里以外了。
但在第一天的那个凌晨,他一进大山就迷失了方向。半个晚上的急走奔跑,把他带入了山的迷宫。
当第一个黄昏把绚丽的色彩拔撒在山尖时,不知所处,使郭峰心里开始弥漫起浓重的失望。
那时,郭峰感到杀人的事离他越来越遥远,连晚霞那如血的斑驳色彩,也没能勾起他对那母女两人死时情状的过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