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笑道，“你既然愿意招，来人，带他到偏殿把他一生的善恶都记录下来，本官要认真看看。”

几个鬼差拖起张印林，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去了偏殿。

梁思危见张印林是因为诬陷城隍老爷才受了这番罪，心中大喜，急道“老爷，下官是此地的学谕，按大周官制，下官也是您的下属。下官从来清廉自首——”

“嗯？”崔凡咳嗽一声，拿起生死簿，瞪了梁思危一眼。

梁思危恍然记起，这里是城隍大堂，判官手中有他一生的记录，平日里纵横官场的一套全然无效。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大人，不知下官是否到了死期，如果阳寿未尽，本官似乎不应受审”。

何平哈哈一笑，“梁学谕倒是个有趣的人。你以为本官不问，你不说，你的一举一动在这生死簿上就没有记录么？本官就无权翻阅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凡有作奸犯科、为恶滥杀者，各地城隍均可接举报而侦办之。此为天条。

如今有人、妖，均状告于你。

按规定，有鬼魂告状，本官就必须去查证。

但如今生灵繁盛，一个安丘县就管理着方圆千里的众生魂魄，本官无暇查实。但也不需查实，我只需将你魂魄拘押在城隍大牢，留些残魂在你肉身上，熬到你寿终即可。

这样是最省力的做法。你意下如何，这样我们大家都能省不少力气。”

梁思危大惊，眼中尽是恐惧，他太了解官场的运作规则了，“大人，下官愿意配合。只是不知道大人需要向下官核实什么内容？”

何平点头，示意崔凡问话。

这个梁思危比张印林狡猾多了。

张印林被打压、吓唬一番，已经将从小到大的各类坏事都招了，现在已经从撒尿和泥交代到偷看隔壁寡妇洗澡了，堂上半数鬼差都被吸引了过去，而梁思危却还想尽量保守秘密。

看来这个梁思危的心更黑。

好想把他的生死簿详细翻看一下。但是不能，梁思危阳寿未尽，生死簿上并不会显示其一生生平。

而且梁思危的阳寿还早。

现在能做的，就是用崔凡的计策，诈出平南邑被害的实情，还平南邑一个公道。

崔凡问话自有一种气度，“梁学谕，阳间之事不过云烟，到了阴曹，千百年的罪衍全在老爷们一句话之间，实在是众生魂魄太多，让老爷们每个都费心，与天理不和。以我观生死簿的经验，你而今之罪责，在炼狱百年与三百年之间。

事实如何，生死簿自有记载。要的是你的态度和心性，老爷不在乎你回答什么，要的是你如实回答。至于鹤妖和豹妖以及王家兄弟状告你之事，看你一脸迷茫，恐怕不是刻意为之。

这样吧，就从你平生做过的最大的恶事说起，如所说属实，老爷认同，你之态度自然会记录在案。待你阳寿尽事，自可抵去一些刑罚。

如有隐瞒，待你魂归阴曹之时，百年之苦也可延至三百年之刑。如何回答，你自己思忖。”

梁思危久在公门，自然知道其中窍门，只得说道，“本官自认为官谨慎，但今日有一事，的确有碍天和。”

“可有人命？”崔凡追问，何平也打起了精神。

“有。”

“讲”崔凡喝道，何平身体往后坐了坐，看似松弛，整个人却已经全神贯注。

“是平老夫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