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对面攻势减微,“火箭!”这“箭”刚一出口,深谷处就已在燃烈火中听到了数声惨叫,这就是振远镖局的实力。
火焰点燃峡谷,照亮双峰。
杨软擦了擦嘴上的红,他的背上挨得这一掌很痛。
但是他故意的,杨软在这掌风将至之时,暗自运气后背一顶,震得和尚右手酸麻。他趁机抓住了和尚的左手。杨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单臂一轮将和尚砸落在地上。单手抓起和尚的脖子又是一摔一砸,随后又要追加几拳。
“且慢”
杨软寻声看去,见双牛山寨前的旗杆上站立一人,他一抖手中宝剑,露出一片寒光。
“青冥剑?”
在杨软疑惑的一瞬间,那人跳了下来。只听得一句:“剑十二,阴阳为刀,乾坤化牢,挟四海镇八荒。”杨软只觉周身寒光汇聚,待剑气消散,双牛寨已变得冷冷清清。
“老爷子?”牛三腿又见到了一个下山的杨软。
“大漠孤烟直,”杨软喊道。
“长河落日圆。”牛三腿接完,飞奔过去,问道:“老爷子,可好?马大哥可好?”
“哎”杨软叹了口气抽起了旱烟。牛三腿看到杨软身后两三个娃子抬着马南山尸体走来,亦是黯然神伤。待收拾好情绪,才把山下之事跟杨软讲了一遍。
当讲到“冰针”之时,杨软一惊。又翻遍马南山的尸体,见他后颈有一细小斑痕,终于释然。
那时丑时三刻,山下的娃子们有的已经睡了,山顶也起了雾。这里很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大马胆子不小,他不需要弄出声响,相反若是周围有了声音,才是危险的信号。但他来就是为了这个,上次在这搬石头的时候他已觉出了异样。马南山要用自己做饵,引来大盗谢三,他要亲手替马仨娃子报仇。
这马仨娃子是他的孩子。
“沙、沙、沙”的声音传来。马南山手里握着刀,眼里有团火,他的嘴角上翘,他笑了。
渐渐地,薄雾中露出一个人影,大马手中的刀更紧了。只是在人影清晰后,刀掉了:“仨娃子,是你吗?仨娃子?”
“仨娃子,今儿是你入土的头一天,是不是想起了啥?要给你老爹唠唠。你老爹也是傻,非叫你去当个小大王,盼你多混几个臭钱。”说着大马眼中泪水闪动,再看那雾中仨娃子眼中似也晶莹。
大马右上两步,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仨娃子的手道:“走,跟老爹回家。”
说到说此处,见那仨娃子竟然发出银铃般女子的笑声,道:“呵哼哼,我才不跟你回去,要不你跟我走吧?”
她伸出左手弄着针线又道:“你的右手已经被我缝死了,下面该缝是眼睛还是鼻子?”
只是话说到这,她的脸色一冷。她的左手已被一只血手牢牢抓住,显然大马已将那些丝线挣脱。
“俺那仨娃子,听话得很。只要俺叫他一声,他立刻会应。”说到这里大马眼里涌出一阵怪异的兴奋,道:“今儿,是俺娃的头天,难得你有心,我就给你,也给俺娃磕一个吧。”
说罢,大马拎小鸡般双手抓起“仨娃子”,一记头槌!
那女子血溅满了额头,“吭叽”一声昏倒了过去。只是大马还不肯作罢,他又晃弄几下将手中女子摇醒,道:“第二个!”又一记头槌!
却不料,这女子从口中吐出一枚冰针,穿过了大马的脖颈。
大马“噗通”一声倒下了,连哼都没哼。那女子捂着头,血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她摇晃着身子消失在了雾中。
“你给我磕了头,我送你去见儿子。我们扯平了。”
杨软、牛三腿跟振远镖局的弟兄们向马南山的尸体拜了三拜,他们要将他埋在这里。行镖之人,四海为家。
“点镖”杨软站起身淡淡了说了一句,而这一句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到其中的分量,他行镖四十来年,这是第一次在一天之内点了三次镖。
“老爷子”马三腿闷声说道:“镖五箱子,马七匹,车夫四人。护镖的娃子十七人。”
“整顿一下,卯时出发。”杨软话音未落
就听得山谷一声巨雷响动:“大盗谢三!
太阴化权。
非死即伤,
阳寿搬山。
”
五口楠木棺材赫然出现,从双牛山的这一山跃向了那一山,一人手持寒光站棺材上面。棺材遮住了月亮,遮住了峡谷的天空。
寒风四起,谷内一片晦暗。
“拿箭来!”杨软弯弓搭箭!两只快箭射了出去。
黑暗中似有绳索断裂,寒光下的棺材摔落,木板碎裂,散落了白花花一地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