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家一趟……”陌花后退了几步。“二夫人还是留下来更好。等天亮后,卑职亲自派人护送二夫人回去。”袁翻辉说着,目光又落在了袁极身上。
“叛贼你们最好放了城主,城主宽宏大量指不定会饶了你们。”袁翻辉朝着单俯权等人呵斥道。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放不放还得太相说了算。”
断后的御袁军不断撤进殿来,又听嘭嘭几响,寝殿前面的二十几扇,拴住的木门,同时脱离门框,砸在了地石块上。城防军一部分持刀鱼贯而入,另外一大部分绕到寝殿后边,围住了御袁军及整座寝殿。
袁家宝踏进寝殿,劝道:“袁余畔,投降吧!我会饶了你及你身后的御袁军。你们依然能享受着荣华富贵。”
“袁都统,莫听信他的鬼话,”袁翻辉走近,“城主已落入了他的手里……”
袁家宝、袁余畔尽皆一愣,定睛往里瞅去。一批御袁军被捆在了角落,跪在地上。一个熟悉的面孔,端坐在前面,一把刀正架在他细长的脖颈上。
“太相,卑职奉你之命,已擒住城主,听候发落。”单俯权走上前,远远行了一礼。
袁家宝目光冷冽,凝视着他,笑道:“难怪哪都找不到你,原来,进了城主府……”
“太相,神机妙算,”单俯权又恭敬行了一礼。
“你何必走到这一步?逃出城去不好吗?”
“没有太相的命令,卑职不敢离开毛城。”
“你一直让我以为,你渴望的是权力、地位……现在你以身犯险在这,看来你平常只是装给我看……”
“我渴望的,就是太相口中所说的。”
“你永远都是这般瞻前顾后,真不坦荡。”袁家宝停顿了下,道:“一个贪恋地位与富贵的人,绝对不可能主动寻死。你根本赢不了;就算你身边的人与剩下的御袁军联合起来,也胜不了我外面的城防军……”
“太相何必要急于撇清干系?”
“我胜券在握,没必要再撇清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使我感觉看透了,但一直都没看透过。你想要最后再做一些事吗?但你没有子女,你又是为谁,来主动寻死?”
“我虽没有孩子。但正因为这样,我早把毛城内的皮人小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真是好笑。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愚蠢,而且,你也太自不量力了。想为毛城内所有的皮人,撑起一片天空吗?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失败?失败了,城内所有的皮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成功或是失败,做了才知道。毛人不可能杀光皮人,整座毛城各类事情,都需要皮人去做。”单俯权看向由皮人组成的城防军与御袁军,道:“只有去做,才有希望。只要大部分皮人,都想走向那个希冀的未来。那路途就算再曲折难行,渊恶崇险,魔障丛丛,也总有到达的那一天……”
“单俯权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喜欢,将希望寄托给未知了?”
单俯权极认真地回答道:“有些远路,一代人的跋涉是到达不了的;需要一代代人去接力,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抵达……”
“立足此刻,才能看到希望。”“我正在往前走……”
“可惜你走进的,是一场注定要输的博弈。”“现在失败。不代表以后,也会失败。”
“你现在都失败了,那还有什么以后可言?”“我们看到的终点不同,太相,你看得近了……”
“那就看看,”袁家宝举起左手,挥动,“谁是对的吧……”城防军铠甲抖动,齐齐上前,“先除掉这群假扮的城防军。一个不留。”
“太相,”一声清脆的呼喊响起,玉花神色慌乱,从御袁军与假城防军之间的空隙,蹿了出来。没有一个人,敢冒然出去拦她。玉花跪在地上,喊道:“太相,救我……”
袁家宝冷冷扫了她一眼,道:“起来吧。心青你做得不错,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谢太相……”“你先到城防军外围,等着……”
袁极瞧着这一幕,额角青筋渐渐暴起,双鼻喷气,起身怒骂道:“袁家宝你该杀。你忤逆犯上,无视尊卑,该杀;你为了权力,罔顾亲情,该杀;你两面三刀,卑鄙无耻,该杀;你利用女人,谋害于吾,该杀。袁家宝你该死。吾要把你千刀万剐,一片片肉,割进油锅里炸熟,赏给皮人吃……”
“侄子,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城主之位,有能者居之。”
“她不叫心青,叫玉花。是吾亲口给她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