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才给两枚勋章啊,这也太小气了吧。”
梅塔坐在船舱里,揣着手,不停向瑞尔斯抱怨道:“明明是你和罗格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她的。”
“罢了,梅塔,”瑞尔斯说道,“毕竟卡伦提前告诉过我们不会给太多的。再说了,我们几个的长相早就画在通缉令上了,能用勋章混过去的,恐怕只有刚上船的罗格,以及战斗时躲在高处狙击,还没有暴露过长相的艾米了。”
“船长啊,你简直就是个老好人,哪有海盗像你这样知足?”梅塔拍了拍瑞尔斯的肩膀并说道。
“我可远称不上好人。”瑞尔斯说道,“你知道的,当霍斯船员的几年间,我杀过的海军也不少了。”
“不过,盲目地战斗只会让人迷惘。当有了自己的目标时,我就注定要和霍斯他们分道扬镳。
“不过还不能将一切告诉他们,时机还不够成熟。我担心的,尤其是青环,会不会得到他的支持。”
“依我对他的认识,我觉得他会的。”梅塔说道,“话说这枚金戒指,还是船长你留着吧。”
“我已经送给你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但是……”
梅塔避开了瑞尔斯的视线。她的眼里摇曳着旖旎的烛光。
“罢了,总之我要你先拿着。送我戒指这件事,现在时机也不够成熟吧?”
另一边,罗格正在掌舵。小西坐在他身边,眼神呆滞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小西,你不去睡觉吗?”罗格问道。
“不要。”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怎么了,生气了吗?”
“梅塔阿姨刚刚拉着船长进屋里了。我本来想跟上,却被她撵出来了。”小西气鼓鼓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罗格微笑着说道,“你长大就明白了,大人都是需要有一些隐私。”
“我不明白,他们一定是有秘密在瞒着我。”小西自己一人小声嘟囔道。
“可是我明明已经把他们当成爸爸妈妈了,有什么是不能给自己的孩子说的呢?”
他委屈的话语令罗格听后不禁心头一颤。他知道这句话出自孩子之口就一定是发自真心,可他现在却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望着月亮。罗格想要安慰他,却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笨拙感。毕竟他自己也孤独了太久,又怎么懂得用花言巧语去安慰别人呢?
“罗德哥哥,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嗯,是呢。”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罗格也抬头看了看月亮,那是一轮略显消瘦的弯月。
“因为啊,我和船长他们相遇的第一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个形状。”
罗格突然想到了可以让小西暂时忘却烦恼的话题。
“能和我讲讲你们相遇时发生的故事吗?”他说道。
小西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光。
“嗯,可以呦。”
那天,云轻浅出岫,风作绕指柔。
那是我最为怀念的下午——
尘历1729年秋,望鲸岛。
“船长,诺兰度他不可能在这里的。”梅塔对瑞尔斯说道,“这座小岛离你们当时被炮击的海域太远了。”
“我不会放弃任何线索。”瑞尔斯答道。
二人一路穿行在泥泞的雨林之中。周围密密麻麻的植物互相盘成一团,犹如一整只绿色的野兽,而他们正在走向野兽那满口的尖牙处,一条仅有的羊肠小道。两侧的蕨丛中不时传来沙沙的枝叶摩挲声,沿着垂下的藤条往上看,一只美洲豹正在树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晚餐。
“果然还是喊上青环和小姑娘吧。”梅塔说道,“这荒郊野岭的,光靠我们俩要找到什么时候?”
“算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毕竟昨晚和海军鏖战一夜了,特别是艾米,异能力已经使用过度了。
“这座岛一定暗藏玄机,岸边停了那么多艘船,不可能都是过来看风景的。”
“船长,那是什么?”
梅塔的手指向远处一块蛤蟆形状的巨石,它深藏于层层叠叠的密叶之中。在蛤蟆背后,似有炊烟袅袅而升。
“走吧,去看看。”瑞尔斯说道。
瑞尔斯扶着石头,扯掉藤蔓,梅塔紧跟其后,他们手牵手淌过了河流,跳过了深沟,又转了不知多少个恶意满盈的弯,才来到炊烟升起的地方。可这里只有一间木棍支起的茅草房。
“什么嘛,说不定是哪个老头或老太太自己住的破屋罢了。”梅塔说道。
瑞尔斯看到这番景象,也顿时倍感疲劳。他叹了口气,靠在木条交错的窗上。
“走吧,再往北找找。”瑞尔斯说道。他刚要走,背后就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你们……是来玩的吗?”
“呃……嗯。”梅塔和瑞尔斯面面相觑又下意识地异口同声道。
“里面走吧,二位。”
老太太提着油灯,领着二人进入了屋子。他们掀开地面的木板,沿着梯子爬下,脸颊竟然有风吹过。原来这茅屋下面是别有洞天:梯子连接着的地下部分,乃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湿润,头上的钟乳石滴着水,地面还有汇聚而成的水流。整条通道潮湿狭窄,只有老太太手中的油灯能提供一点折皱的光亮。但很快,湿润的墙壁开始反光,地面的水流也在变亮,一阵阵人们欢笑的回声开始渐渐传入他们的耳朵。他们看到前面有光亮,然后侧身挤过逼仄的缝隙,眼前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赌场。赌场装饰奢华,纯金的吊灯与烛台点亮了整间厅堂,与方才潮湿阴暗的洞壁格格不入。它的墙壁全部由抛光的石材砌成,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就连木条也做了打蜡防潮的处理。正前方的墙面上,横向挂着三个男人的画像,看起来就像是祖孙三代。
“你们玩多少啊?”老太太的话打断了二人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