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缘何有此一问?”
季伯叹了口气,答道:
“不日之间,大明即将挥师北上,讨伐草原,我心中忧虑,故而有此一问。你无需介怀。”
季伯话音未落,林信白猝然间单膝跪地,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坚定地对季伯言道:
“千岁大人,末将心中有一事恳请,望千岁能予成全。”
季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微微一惊,但多年的沉稳修为使他迅速恢复了平静,他缓缓问道:
“汝有何所求?”
林信白语气庄重地答道:
“末将心怀壮志,欲投身北伐之役,讨伐那草原狼族,望千岁能赐此良机。”
季伯闻言,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林信白,缓缓说道:
“你身为禁军总教头,位列正五品将军,然若领兵出征,则需降职为从六品偏将,此中利害,你可曾细思?”
林信白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恳切:
“末将已深思熟虑,望千岁成全。”
季伯沉吟片刻,复又问道:
“你欲率多少兵马出征?”
“末将斗胆,欲领两万禁军精锐,辅以三万辅兵,征讨北地。”
林信白答道。
“哦?那两万禁军炼成巜龙象般若功》第五重的精锐之士?”
季伯追问。
“正是!”
林信白应声答道。
季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林信白曾言两万禁军不宜与草原骑兵正面交锋,于是问道:
“你既言此理,又为何执意要带两万禁军出征?”
林信白解释道:
“末将并非欲以步对骑,硬碰硬地与草原骑兵交战。末将自有妙计,欲借此两万禁军之威,辅以智谋,克敌制胜。”
季伯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于军事一途实非所长,遂不再多问,只道:
“你今晚将你的作战计划呈于我,我自会仔细斟酌。”
“末将遵命,谢千岁隆恩!”
林信白感激涕零,连忙谢恩。
季伯凝视着手中的清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呀。
他仅仅是从禁军中抽调了大部分军士,而林信白此举,简直是意图将他多年累积的军备一扫而空。
两万禁军精锐,每人配备三匹战马,装备之精良,几乎达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火器方面,皆是神机营最新研发的双发长火枪、短铳、威力惊人的香瓜手雷以及精准致命的复合弩;冷兵器亦是琳琅满目,长矛、短刀、骨朵、连枷一应俱全,每一样都是战场上的致命利器。
更令人咋舌的是,连甲胄都需两万套山文甲,如此装备之下,这些军士无疑成为了活生生的移动武器库,其战斗力之强,令人难以估量,季伯甚至不敢想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样一支军队的铁蹄。
面对林信白这份近乎贪婪的武器需求清单,即便是季伯这等历经风雨、养气有成,也不禁手指微颤,心惊胆颤呀。
他并非无法满足,实际上,若真要咬紧牙关,凑齐武装五万军队的装备亦非难事。
但问题在于,一次性拿出如此庞大的军备,无异于割肉般疼痛,让他不禁暗自肉疼。
季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只见林信白正与几位老将军在沙盘上聚精会神地推演着战争局势。
他不禁心生疑虑,自神机营成立以来,林信白频繁往来其间,是否早已暗中盘算着要将神机营的成果一网打尽了。
在今日的沙盘上,与林信白对峙的,是一群历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大明老将。
这些老将军们,曾在战场上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对军阵杀伐之道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掌握。
虽然岁月的流逝已使他们不再适合亲临战场,但他们积累的丰富战争经验,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不容小觑。
面对这样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将,林信白一人独挑,虽然看似有些以大欺小,但连他本人都毫无怨言。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林信白未来所要面对的对手,是草原上的狼族——瓦剌。
瓦剌,是继黄金家族之后,再次统一草原的强大家族。
草原上的牧民,无论男女老少,都擅长骑射。
瓦剌更是号称拥有百万铁骑,得益于草原这一天然马场,他们能够源源不断地培育出优质的战马,为草原狼族提供强大的机动力。
瓦剌的王子们个个骁勇善战,麾下更是猛将如云。
面对如此强大的瓦剌,无论怎样重视都不为过。
正因如此,季伯才会请出在京都安享晚年的众多老将军,让他们在沙盘上,与林信白所统领的大明军团进行推演。
这是一场关乎未来的较量,也是对林信白能力的一次严峻考验。
如果林信白能够在沙盘上战胜众多老将的联手,季伯便决定给予他领军出征的机会,同时也会满足他的军队装备的请求。
这不仅是对林信白能力的认可,更是对他未来肩负重任的期待。
但若林信白落败,那他自然也不会再提及带兵之事。
经过一天两夜的艰苦较量,林信白终于在沙盘上成功通过了众老将军的考验。
胜利的那一刻,他连日来耗尽心力,无时无刻不在思考,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随即倒在地上,发出响亮的鼾声。
在得到几位精神不振的老将军的肯定答复后,季伯看着被太医抬上担架离开的林信白,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