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凝视着眼前这颗被石灰腌渍的汪植头颅,眼神中不带丝毫波澜,随意地将其抛回给下属,随后悠然洗净双手,转身离去。
对于这位曾在大海上叱咤风云、威名远播的海盗之王,五峰船主汪植,季伯心中竟无半点涟漪。
若此人尚存于世,或许还能激起他几分兴趣,但如今仅剩一颗头颅,对他而言,无异于尘埃。
相比之下,季伯对禁军训练成效的关注,远胜于此人的生死。
近日,那两位受命前往大雪山夺取《龙象般若功》秘籍的高手凯旋而归,不负季伯厚望,将这部武学宝典呈献于他。
季伯修炼之后,不知是自身所练的《童子功》与《龙象般若功》间有何玄妙联系,还是天赋异禀,竟在短时间内突破至第五重境界,气力之强,令人咋舌。
如今,即便是千斤巨石,他仅凭内力催动,亦能轻易举起;而日常间,即便不施内力,举起两三百斤的大石亦不在话下。
季伯见状,即刻下令将此神功传授于禁军教头。
禁军,作为大明军队中的精锐之师,每一位将士皆是力能扛鼎的勇士,他们修炼《龙象般若功》,无疑是如虎添翼。
今日,季伯便欲亲临现场,检验禁军们的修行成果。
季伯甫一踏入禁军教场的门槛,便目睹了一幅震撼人心的景象:一群上身赤裸、肌肉虬结的熊罴之士正挥汗如雨地训练着,他们或疾驰奔跑,或奋力举起沉重的石索,或在单双杠间灵活穿梭,无一不是力量的化身。
这些禁军士兵,乃是自天下众多军团中精挑细选出的精锐之士,禁军日日享受着大鱼大肉、伙食丰饶的优渥待遇,其粮饷之丰厚,冠绝诸军。
正因如此,禁军的训练亦是最为严苛,他们自古以来便恪守“汰弱留强”的铁血法则,每一位成员皆是强者中的强者,若置于地方军中,至少也是校尉级别的存在。这,正是季伯频繁造访禁军,精心挑选人才的原因所在。
步入主效场,只见禁军总教头林信白正沉浸于枪法的修炼之中。
他手中的长枪,非同凡响,乃是由传说中的陨铁、百炼钢与乌兹钢精心糅合锻造而成,外表看似与普通长枪无异,实则重达百斤,枪身刚柔并济,威力惊人。
这把寻常人难以撼动的霸王枪,在林信白手中却仿佛化作了一头矫健的毒龙,随着他的舞动而上下翻飞,前冲后突,灵动异常,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季伯凝视着林信白,只见这位九尺(约一米九)高的教头,其身形虽不似那些肌肉大汉般夸张,但每一块肌肉都如同钢铁浇铸,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令人望而生畏。
林信白舞动长枪,其带起的枪风犹如狂风骤雨,席卷地面尘土,使得周遭的武器架随之剧烈摇曳,架上的兵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之声,与林信白舞枪时那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上古风神在肆虐的风暴中奏响的壮丽乐章。
季伯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讶异。
林信白出身平凡,无显赫背景可依,自然难以触及那些深藏高阁的武学秘籍。
自幼,他仅凭军中普及的《十三太保横炼》功法锤炼自身,然而,正是这份平凡之中,林信白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
他不仅将《十三太保横炼》修炼得炉火纯青,更在其中悟出了独门之道,因此在军中声名鹊起,最终被选拔入禁军,历经无数实战考验,一路披荆斩棘,荣登禁军总教头之尊。
按常理,此等地位已足以让他踏入皇家武库,任意挑选上乘武学秘籍,但林信白却独辟蹊径,选择了少林的《金钟罩》秘籍。
凭借着他那惊人的天赋与不懈的毅力,林信白竟将这两门截然不同的武学融会贯通,成就了自己一流高手的地位,在军方之中,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如今看来在修行了巜龙象般若功》后,林信白的武功看来又变强了。
当林信白收枪而立,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渐渐消散,季伯也从思绪万千中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鼓掌赞道:
“好枪法,好功夫!林教头不愧是军方第一高手啊!”
林信白一听是季伯驾到,连忙躬身行礼,言辞恳切道:
“不知千岁亲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千岁海涵!”
“哈哈,无妨无妨,信白快快免礼。”
季伯爽朗一笑,亲自上前搀扶起林信白。
然而,面对季伯的这份热情,林信白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神色更加戒备。
这也难怪,毕竟季伯此前多次从禁军中抽调精锐,如今禁军尚未补足兵员,季伯的此番热情,自然让林信白心生警惕。
季伯见状,心知肚明,大笑道:
“哈哈,信白不必多虑,此番前来并非为抽调禁军之事。”
林信白闻言,心中稍安,歉然笑道:
“倒是末将多虑了,让千岁见笑了。”
季伯拍了拍林信白坚实的臂膀,问道:
“你的龙象般若功,如今已至第几重境界了?”
林信白恭敬答道:
“回千岁,末将已至第七重。”
季伯闻言,动作微滞,心中更是惊异不已,暗赞林信白天赋异禀,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炼至此等境界,若是催动内力,怕已足以撼动三千斤重物。
随后,季伯又问道:
“禁军之中,修炼龙象功者几何?又有几人能达至高深境界?”
林信白如实禀报:
“回千岁,多数将士已修炼至一、二重,更有两万精锐,已突破至四、五重境界。”
季伯闻言,不禁更加惊讶,心中暗想,莫非身体素质强健者修炼龙象般若功,有事半功倍之效?
季伯沉吟片刻,缓缓问道:
“信白啊,我且问你,若是那两万精锐之士,身披沉重的山文甲,手持锋利的斩马刀,与草原上的骑兵交锋,胜负之数,又将如何?”
林信白闻言,眼神中闪过对军事白痴的一丝无奈,随即迅速收敛,恭敬地答道:
“回禀千岁,那山文甲重达五十斤,斩马刀亦是沉甸甸的十五斤,即便是禁军中的精锐之士,凭借深厚的内力,也仅能支撑半个时辰的激战。半个时辰之后,将士们必将因体力耗尽而难以再战。”
季伯闻言,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心中暗想,半个时辰,不过区区一个小时,竟只能支撑如此短暂的时间,这战斗力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强大。
林信白见状,继续解释道:
“千岁,武功虽能使人变得更为强大,但人体终究受限于血肉之躯,有其极限所在。”
他稍作停顿,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更何况,草原骑兵素以速度见长,若我身为骑兵指挥官,绝不会选择与重装甲士正面硬撼,而是会利用骑兵的机动性,采用游击战术,逐渐消耗对方的体力与意志。”
季伯闻言,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天真。
林信白望着略显沮丧的季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