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局能和郑何合作,怎么就不能与田三六合作?
想明白这一点,杨金水没了之前的怒意,恢复如初。
其他三人没意识到杨金水为何会这般变化,有些茫然。
何茂才则恨恨咬牙:“官面上对付不了他,八县的那群乡绅们可有的是法子!”
“这是你们浙江的事,织造局管不着,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便是。”
杨金水说完,不等何茂才兴奋,就见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启禀干爹,老祖宗的信到了!”
四人全都站起来,郑泌昌:“朝廷的回文终于来了!”
杨金水不去理他,上前恭敬接过了信,直接打开,看完之后一愣神。
何茂才心急,可面对当朝内相,杨金水干爹吕芳的私信,还是带着三分敬畏:“杨公公,吕公公怎么说?”
杨金水面色十分困惑的将信一递,何茂才慌忙接过来,看完之后与郑泌昌对视,俩人眼里全都露出愕然。
信上只有两个字:回京。
还真让那姓田的说着了!居然是叫杨金水回京的信。
于此同时,胡宗宪用毁堤淹田的事胁迫浙江官场与织造局一起上书朝廷的奏疏,经过京城内大佬们的一番较量后,圣旨终于到了杭州:
代表严党的胡宗宪,代表裕王的谭纶,代表皇宫的杨金水。
在嘉靖嘴里的这三路诸侯,浙江的山神土地们,一起进京。
圣旨到来,三人即刻启程入京。
台州军营里。
收拾妥当的参军谭纶,作别戚继光便要出营入京。
走出营帐,正遇到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田三六。
“老师。”躲在军营中多日的田三六恭敬见礼。
“我走了之后,你要在营里好好读书,眼见得八月秋闱将至,你还需...努力。”
一想起这几日亲自辅导田三六的经历,这位嘉靖二十三年的进士也不由得心如死灰。
田三六在八县的一手操作,惊艳了谭纶,让他对这位学生敬佩不已。
可越是如此,在教授田三六应对秋闱考试时,他越崩溃。
四书五经,到现在都还没背熟,八股破题更是一窍不通。
谭纶忍不住质问,你这秀才是怎么来的?
在得知是其父运作而来,谭纶彻底绝望了。
看着一脸不舍的弟子,谭纶只能:“算了,若是感觉十分困难,这次秋闱,咱们不考也罢。”
“老师说的哪里话!”田三六反而斗志昂扬:“学生定当在秋闱中让老师刮目相看!”
哎,这些场面话...你考完秋闱,莫说是我的弟子就行。
谭纶苦笑的看着他,昧着良心拍他的肩膀鼓励。
看着师徒俩这份情深,戚继光十分感慨:“你们师徒俩说些话吧,谭参军,我去巡营,便不再单独送你了!”
说罢,带着亲兵离去。
“我送老师出营!”田三六主动拉着缰绳,跟在谭纶身边。